宣传科长陆华君之死 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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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刊记者 l 吕留平 发自洪湖   2011年9月14日8时05分左右,陆华君翻过7楼半人高的透明玻璃围栏,一跃跳下。他双脚着地,再弹坐在地上,倒下。在倒下去的几秒时间内,他用手摸了摸额头,遂“安心”的躺在了洪湖市政府综合办公楼一楼左边大厅冰凉的地板上,殁年39岁。
  他抛弃了这个世界和身边所有人。
  陆生前任洪湖市委宣传部新闻科科长,以跳楼这种惨烈的方式结束生命,一时引发各种议论与猜测。
  关于他死因的猜测,最多的是――他遭遇了政坛生涯瓶颈,因为没有得到应有的晋升,他便以死抗争。
  然而,《鄂商》记者赴洪湖多方接触与陆华君关系密切的人,再结合记者此前对他的了解,发现人事上的变动固然影响了他的工作热情与生活态度,可真正令他放弃一切选择轻生的理由,似乎还有其它……
  逝者
  陆华君坠楼短短10分钟内,110警车、120救护车相继到场,现场迅速封锁,几张报纸遮盖了事发现场的少许血渍。
  还没来得及送到医院,陆华君就停止了呼吸,救护车转身开往洪湖殡仪馆。
  他跳楼的时间点,洪湖市政府机关大楼的公务员们刚刚上班,相熟或不相熟的人一整天都陷入惊愕。
  当天11时左右,这则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从楚天都市网发出,后人民网转载,只是将死者的名字错写成“陆君华”。
  随后死者高中校友、财新传媒《新世纪》周刊记者刘建锋陆续在博客发表记者手记“小人物陆华君”、“官场局外人陆华君”,直指陆华君选择不归路的诱因是官场生态。
  一时间,陆家人更是愤愤不平,连续2天去政府讨要说法。洪湖市政府的大门一度关了几天,进去上下班的工作人员都从侧门进出。
  《鄂商》记者获知,在陆华君跳楼身亡后的第四天,其家长按正常死亡标准,获得40余万元的抚恤金,死者才得以出殡,洪湖市政府机关大门方才正常打开。
  9月20日,死者头七,《鄂商》记者看到,当地一切都已恢复如昨,几对新人,正以政府大楼为背景拍婚纱照。陆华君坠楼一事,不再为坊间热议。
  而死者位于洪湖市广电局的家,也已是人去楼空。
  1972年,陆华君出生于洪湖市峰口镇潭州村五组,家里兄弟姐妹四人,其排行最小。咸宁师专中文系毕业后,在中学当了几年的语文老师,并于1998年考入当地广播台当了名记者。
  在广电系统中,陆华君被评价为能写、忠厚,业务能力强。正因如此,在广电局工作5年后的2003年,他被借调到了市委宣传部,负责对外宣传、媒体接待一系列工作。
  2009年5月,《鄂商》采访“仙洪实验区”相关组稿时,结识了陆华君。印象中的他黑黑矮矮的模样,微胖,头发稀少微秃顶。与宣传干部普遍给人的印象不同,陆反而显得非常忠厚、老实。
  他带《鄂商》记者拜访洪湖市的水产品先进企业:德炎水产。去往采访的车上,他自嘲:这些企业的当家人都牛着呢,以前俞书记(俞正声,原湖北省委书记,现上海市委书记)出国访问时都带着他,所以一般不亲自出来见媒体。
  介绍完该企业相关的业绩后,他又说,其实德炎水产对洪湖的环境污染非常严重,其厂区后的那条湖水都成黑色了。但因为它是省里和市里树立起来的典型,这些问题自然没人追究。
  采访过程中,恰逢湖北某省级电台荆州记者站来洪湖录一篇外景新闻,其间,该台记者问路、住宿、需要的相关外景声像陆华君都一一安排妥当。
  采访结束后,他很不好意思地给《鄂商》记者提了个要求:届时稿子刊出,能不能在里面给其带个特约记者,单位里每年都有任务考核。
  刘建锋也在其“小人物陆华君”里写道:“聊起记者来访,他直言,个个都像大爷,哪个也不能得罪。某某日报,写一个版,要花多少万,对洪湖这样一个穷市,党报宣传也收费。某报湖北记者站的,跑来要钱,只得请他们吃住玩耍几天。但作为新闻科科长,他还不得不搞好媒体关系,多发稿件,以通讯员和特约记者的名头。”
  
  殇事
  
  “陆华君这个人情商不及格。”洪湖宣传部某负责人这样对《鄂商》记者说。
  因为离异,多年来他一直单身,也一直没有走出对前妻这段感情的依赖,以致生活质量非常差。他渴望与前妻重修旧好,拒绝任何其他异性走进他的生活。甚至单身后,他家里的床单、被套都是常年不换。
  广电局分给他的一间80平米的房子,除了卧室的灯是好的,其它地方都是不亮。他也不怎么接受新东西,家里一台老式电视机,从来不用;至于近几年纷纷更换新的有线机顶盒,作为新闻工作者与广电系统的员工,他竟然也无动于衷,还是那台老电视机,收不了几个台。
  节假日的时候,尽管在县城里拥有自己的房子,但他还是喜欢回老家,也许是害怕一个人的冷清生活。
  朋友们开玩笑给他介绍女朋友,他总说,我跟我家小朱(他前妻姓朱)感情好着呢。可能是因为学文学的缘故,陆是个极其理想化的人,他的结婚照都与别人不一样,那个年代大家的结婚照都以婚纱照为时尚,而挂在他床头的结婚照是他与前妻面对面单指指着天坐着猜日的情景。
  他把自己藏得很深,身边的朋友一直没看出来他有这种轻生的念头,除了对前妻深深的依恋,他仿佛过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整晚失眠,每晚不得不以收音机催眠。
  但事后朋友们回过头来想,他其实早就安排好了,除了没有留下只字片语,他把自己在县城里买的另一套商品房给转手了,钱分别留给了女儿与其他亲人。
  中秋节假期,他还把他与前妻的短信给朋友看,说:我与我家小朱还有联系呢,我说我放假想去看女儿,但小朱说地方太小了。(离婚后,其前妻一直带着女儿在武汉做药材生意)
  他会经常跟朋友们感叹,小时候写作文总在形容: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一转眼,都已经40岁了。
  他似乎有一种偏好,死亡那天是9.14(谐音“就要死”),手机号码的尾数也是选的这三位数194(谐音“要就死”)。
  “他走得很果断,没有一丝留恋。”洪湖电视台的朋友谈起陆华君,满是伤心与不舍。
  “他把我们大家都抛弃了,或许对他来说,这是最好的归宿与解脱。”
  坊间传闻,其死因多与工作有关。
  从2003年至今,他一直是被借调到市委宣传部的广电记者,对外挂了个新闻科长的头衔。工作关系在广电局,工资在广电那边发,宣传部再发放些补贴。
  他的哥哥陆华方接受媒体采访时说:“工作上名不正言不顺,级别什么的也不能解决。这次出事前几天,他还说对编制抱有希望,那天早上上班,可能是看到没有他的名字……在我们这地方,干部要提拔,要送不少钱,我们家没有关系,条件又不好,没有送过礼。”
  据媒体报道,几天前,陆华君还和姐夫谈到编制问题,“他说七八年没解决,很苦恼,现在提干都是要送礼。”
  刘建锋在他的“官场局外人陆华君”里写道:
  “今年9月,是洪湖乡镇班子换届的节点,也是一般干部仕途的节点,机关干部放到乡镇一任,才有前途,能干者不见得能上去。如果没有关系和资金,很难。知情者分析说,看到身边多人去乡镇任要职,陆华君对自己也有期望,但官场生态,令他失望了。
  9月20日,洪湖市委宣传部某负责人对《鄂商》否认了陆华君的死亡与乡镇换届有关。
  “事发前一天,单位的确公布过一个名单,‘是另外一个干部申请下乡工作,按现在干部管理条例,需要对外公示。’该干部也是宣传部同事,和陆华君在一个办公室办公,‘这个同志比他年轻些,很早就申请下乡,他(陆华君)也知道这个同事的事”。
  体制内的借调者常常自嘲为“等外公民”。“没有编制,就意味着不是机关单位的正式成员。相对于单位领导与正式员工这两大群体,借调者只能是划归‘第三世界’了……原单位因为人已经借调走了,培训、提拔就不再考虑了;借调单位则因为人是借调来的,没有编制,培训、提拔也不考虑。结果,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徘徊中,晋升机会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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