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落的乡村期盼回归] 乡村没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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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素梅 云南大姚人,任职于楚雄州医院,白衣天使。爱好文学,业余信手涂鸦,有文章散发于报刊杂志,出版有个人散文集《寂寞堇花开》,系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云南当代文学研究会会员,楚雄州评论家协会副秘书长。
  
   认识陈衍强老师纯属偶然。春节前,陈衍强老师一行路过楚雄,与文友们作了个小型的聚会,我有幸受邀而至。短暂的晤面,让我感觉陈老师是一个幽默,豪爽,又健谈的人。印象最深的是临别时,我们与他握手道别,他握着我的手说:握着你的手,好象回到十八,九!接着又握着杨荣昌的手说:握着你的手,好象左手握右手!大家被逗得哈哈大笑。
  在送给我的《我的乡村》扉页,有着他龙飞风舞的题字:素梅女士检阅!这是他客气而谦虚的说法,检阅不敢,拜读却是真的,然而,就是这样一本散发着乡土气息的诗集,却让我一经捧起,就不忍释卷。这在我一向的阅读经验里,是很少有的。因为我一向都不太喜欢读诗,总觉得诗歌不是晦涩难懂,就是虚无飘渺,而我自认为是一个简单的人,喜欢的是简单的东西。一次次的读《我的乡村》,除了感慨,依然是感慨:
  “有力气的男人外出找钱去了/才长大的姑娘被劳务输出了/连长得一般的寡妇/也进城给人擦皮鞋了/老得掉牙齿的老家/只剩下年迈的父母/带着上小学二年级的孙辈/白天在去年的土地上/掰包谷/夜晚守着三间瓦房/和两声狗叫”
   ――《农村现状》
  “有的带着现金/有的带着活期存折或卡/有的带着夹杂方言尾巴的普通话/有的带着《知音》和《江门文艺》/有的带着话费余额只剩3.7元的手机/有的带着美过的容/有的带着牛仔裤绷紧的下半身/有的带着洗头的手势/有的带着一发不可收拾的毒瘾/有的带着难言之隐的炎症/有的带着办农家乐的想法/有的带着嫁矿老板的迫切心情/有的带着广东黄脸婆的老公/有的带着不知谁才是亲爹的小杂种/有的什么都没有带”
   ――《打工妹回乡》
  廖廖数语,把乡村现状描绘得出神入化,那一张张被贫困、苦难舔干了生气的脸,那一日日没落,死寂、毫无生机的村庄,在我的眼前闪现,让我一次次,充满了绝望和痛感。
  曾几何时,这就是我们无限深情眷恋的老家?这就是我们过年时,风尘仆仆不顾一切赶回去的老家?
  尘沙漫天飞,坑凹不平的路面几十年无改观,越来越凋零的集市,越来越少的乡民,越来越荒芜的土地,越来越贫穷的乡亲……
  无独有偶,听说刘爷爷前久去世了,死在家里多少天都没人发现。在外打工的儿子回来,老人身上爬满了蛆虫。
  一个四岁的小女孩无人照料,在村后的下水道玩耍,被涌出的热水严重烫伤。小女孩在外打工的父母回来后,几家人为此大动干戈,吵闹不休。
  还有一个老人,受不了春节过后,儿孙尽皆离去的孤单寂寞,跳楼自杀。
  春节在小叔家吃饭时,他充满向往的告诉我,过完年他们全家都要外出打工。还没过完年,他那三层的洋楼,上了锁;他盘了半辈子的良田和土地,送了人。
  这就是我的乡村,日益走向衰败的乡村,清新活泼的乡野风光,正直朴素的人情美,正在一点点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唯利庸俗的人生观,扭曲荒唐的现代性。
  回到我的乡村,我感到失落,无比的失落,这已不是我童年的,幸福的村庄。回到我的城市,我感到压抑,无比的压抑,拥堵不堪的交通,钢筋丛林的蜗居,我的幸福,又在哪里?是不是我们最后的乐园,只能去文字里寻找,去沈丛文的《边城》里寻找,去余继聪《炊烟的味道》里寻找?
  “每次她从老远的乡下来县城/都要给我背点洋芋南瓜海椒/其实这些东西/我花10块钱就可在街上买1袋/不是我嫌它们太乡土和廉价/我是心疼她那么大年纪/好不容易种出24种以上的植物/我真的不忍心母亲佝偻的身子/进城看儿子还要加重负担/我也知道除了这些/她再也拿不出别的慈爱/所以它们比黄金还珍贵/看见它们我就看见她的命/一个洋芋一个南瓜一个海椒/都是她用命种出来的/只要粮食和蔬菜还新鲜着/我的母亲就活着/并且在山坡上累着”
   ――《再写母亲》
  母亲,或者是父亲,是乡村阵地的坚守者,他们宁愿放弃大城市的优越与安逸,而坚守着自己生活了一辈子的乡村,也坚守着我们最后的精神家园。千千万万的母亲,或者父亲也许认为,只要自己还在,乡村还在,远走高飞的儿女们,就会回到这里来!
  再一次的读《我的乡村》,我似乎读懂了陈衍强,也读懂了依然在农村坚守着的,我的父亲,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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