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金融发展对企业绿色创新影响的实证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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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微婧

(吕梁学院 经济管理系,山西 离石 033001)

当前,绿色发展的重要性逐渐显现,并成为了我国发展的重要战略目标及方向。《中国制造2025》指明创新驱动与绿色发展齐头共进。《“十四五”规划纲要》明确了绿色技术创新体系,促进经济社会绿色转型,构建美丽中国的蓝图。绿色创新会促进我国经济建设和生态文明建设[1]。企业作为绿色创新实施的主体,促进绿色发展及转型,促进环境质量发生较大的改变[2]。

然而,企业的绿色创新离不开长期稳定的资金投入。因此,金融手段尤其是数字金融的出现就显得特别重要[3]。好的金融环境可以使资源配置方式得以改变,进而会影响企业的资金供给状况,也会使资金流入到绿色的、低碳的行业来促进绿色创新。目前,以银行为首的这样一些传统的金融机构,把盈利及风控作为准则,以至于金融排斥的情况会经常出现[4]。

数字金融能使传统金融服务的高门槛及高成本得到改善[5],使金融机构审批贷款效率提升,使融资约束得到缓解及融资的成本下降[6]。从广义上来说,数字金融被认为是传统的金融机构及互联网公司采用数字技术进行融资、支付、投资等一系列活动的一种新型的金融业务模式[7]。2004年,支付宝账户体系在我国上线,作为数字金融的起始点[8]。当前,我国的数字金融在全球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例如,全球的五大数字金融公司就有我国的四家:蚂蚁金服、京东金融、陆金所和众安保险[7]。同时,第三方支付规模、网络借款数额、数字保险与数字货币业务规模在全球也处于领先地位[7]。2013-2019年间,我国的数字金融指数从155增加到300[9],几乎翻了一番。

因此,本文采用2016-2020年沪深两市A股上市公司的数据及北京大学编制的数字普惠金融指数,实证检验数字金融发展对上市企业绿色创新的影响,并证实数字金融对企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性。

(一)文献综述

当前,学者主要从供给、需求、规制与政治影响三方面研究了企业绿色创新的决定因素[10]。具体来讲,供给包括技术能力、适当的问题、市场的特征共三方面;
需求由预期的市场需求、公众的环保意识及其对环保产品的偏好三方面构成;
规制与政治影响包括环境政策及规制结构共两方面[10]。FDI的流入会刺激制造业企业绿色创新系统资源要素的投入[11]。研发投入强度也会促进企业的绿色创新[12]。社会公众的环保观念与消费者的绿色意识会对企业的绿色创新产生影响[13]。此外,市场绿色压力也会促进绿色创新[14]。对于环境规制,一些学者认为环境规制对企业创新有抑制作用[1]。而一些学者则认为环境规制利于企业的绿色技术创新[15],且它对企业绿色创新的正向影响在逐步变小[16]。

学者还集中研究了数字金融与宏观层面绿色创新的关系。数字经济能提高区域创新的绩效水平[17]。甚至还深入研究了数字金融通过提高金融市场化水平、赋能绿色金融、改善产业结构及缓解资源错配等机制来促进区域的绿色发展[18]。数字金融也可以通过作用于银行信贷的创新效应与居民消费水平,从而使区域创新水平得到改善[19]。

数字金融对微观层面企业创新的影响也被研究。数字金融的发展显著提升了企业的创新能力[20]。数字金融发展也会通过小额政府补助来激励企业创新[21]。数字金融能够提升小微企业的创新能力[22]。数字金融发展也能使税收返还的创新激励机制得到强化[23]。学者研究蚂蚁金服平台的信贷结果认为,数字金融能获取较多的财务与非财务信息,使信息不对称得到缓解,使企业创新水平得以提升[7]。金融创新及风险理论却指出:数字金融作为典型的一种金融创新模式,会引发更大的风险,对技术创新会带来负面的影响。然而,数字金融与企业的绿色技术创新之间存在比较复杂的非线性关系[24]。

从已有学术研究成果看,学界对数字金融与企业微观层面绿色创新的研究仍然比较匮乏,且没有得出统一的结论。因此,本文将实证研究数字金融发展如何影响我国企业的绿色创新,为企业绿色转型提供了新的研究视角,来探究宏观金融市场及微观企业间的关系,为推进生态文明建设提供理论与实证支持。

(二)研究假设

企业绿色创新具有长期性、高风险性及不可逆性。当内源融资不足时,企业通过外源融资获取资金支持,故金融市场的发展对企业绿色创新就显得特别重要。在欠发达的地区常有物理限制,金融服务网点的数量较少,企业的金融需求难以满足。一些征信记录不易获取的企业,面临高贷款门槛和高成本的难题。数字金融作为发达的、新型的金融模式,促进了企业的外部融资,减缓了融资约束,为企业绿色创新提供资金支持。数字金融的相关技术溢出到绿色金融机构,使绿色金融服务的交易、监督成本及违约风险降低,使企业绿色信贷的效率提高,促进了企业的绿色创新[25]。此外,基于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数字金融使企业的生产流程、组织结构得到了优化。企业选出优质的绿色项目[17],使企业成本费用降低,为企业绿色创新提供更大的空间[26]。因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数字金融发展能够促进企业绿色创新。

(一)数据来源

本文选取2016-2020年沪深两市的A股上市的公司,且对相关数据进行处理。第一,把样本期间挂牌ST和退市的企业剔除。第二,把样本期间进行IPO的公司剔除。第三,把财务数据缺失的公司剔除。第四,剔除金融类及房地产类的企业。第五,对连续变量进行上下1%的缩尾处理,来消除异常值的影响。最后有16 642个样本。数字金融发展指数即北京大学公布的数字普惠金融指数。企业绿色创新的数据从国家知识产权局专利数据库获得,其它数据从CSMAR及Wind数据库中找到。

(二)变量说明

1.被解释变量

[16]A Chinese city renowned for its business acumen battles to recover from a financial crisis.(2016-06-11)

企业绿色创新(cgi)。绿色专利申请数量来衡量企业绿色创新[27]。

2.解释变量

数字金融发展指数(pdfin)。蚂蚁金服及北大数字金融研发中心一起编制的数字普惠金融指数来计算省级、地市级数字金融的发展程度。

3.控制变量

文中的控制变量选取企业规模(size)、独立董事占比(indra)、股权集中度(equity)、董事会规模(board)、管理费用率(mera)、企业杠杆(lev)和成长机会(tobinq)[27]。变量定义及计算方法在表1中可见。

表1 变量定义

(三)模型设定

在本文中,构建基准回归模型来研究数字金融发展对企业绿色创新的影响。模型(1)如下。

cgim,t=β0+β1pdfinm,t+

∑γ1Controlm,j,t+uyear+uindustry+εm,j,t

其中,m代表企业,t代表年份,j代表m企业所在的具体省份,cgim,t代表企业的绿色创新,pdfinm,t代表省级数字金融发展,Controlm,j,t为一系列控制变量(前文已述),εm,j,t为随机误差项。本文运用固定效应模型,固定年份uyear和行业uindustry。

(一)描述性统计

表2为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在表2中,样本期间企业平均每年申请2.711项绿色技术专利,但标准差为10.98,表明企业之间绿色创新差异很大;
最大值达到了84,说明个别企业的绿色创新能力较强。省级数字金融发展指数(pdfin)均值为3.232,标准差为 0.537,表明我国数字金融整体正处于健康发展的阶段。数字金融指数最小值为2.144,最大值为4.319,表明各省数字金融发展水平存在较大差异。其他变量与现存的文献结论基本保持一致。

表2 描述性统计

(二)回归分析

对数字金融发展与企业绿色创新的基准关系依据模型(1)进行实证分析,其结果呈现在表3中。表3中(1)表明未加入控制变量时,数字金融发展对企业绿色创新的影响;
(2)表明加入控制变量后二者进行回归的结果。不管是表3中(1)还是(2),可以得出数字金融发展指数都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因此数字金融发展能显著提升企业绿色创新水平,理论假设H得到了证实。基于大数据与人工智能,数字金融能把市场中的金融资源高效地整合起来,为企业的绿色创新给予充足的资金支持,且给企业的绿色创新活动创造机遇,使企业绿色创新水平得到较大提升[30]。

表3 数字金融对企业绿色创新影响的回归分析

(三)稳健性检验

1.替换被解释变量

用地市级数字金融指数(index_aggregate)代替本文中的省级层面数字金融指数,按模型(1)进行回归。从表4的(1)中看出,更换后,数字金融发展还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促进了企业的绿色创新,这与前文的基本结论保持一致,证明回归的结论是稳健的。

2.替换解释变量

用企业当年绿色专利授权总量(inno)代替本文中的企业绿色创新,通过模型(1)进行回归。从表4中的(2)看出,数字金融发展的系数为正,在1%的水平上是显著的。这阐释了数字金融发展能积极地激励公司的绿色创新,与前文的基本结论是相似的,回归的结果是具有稳健性的。

表4 数字金融发展对企业绿色创新影响的稳健性检验

企业绿色创新促进生态文明的创建并进而带来经济提质增效高质量发展。企业绿色创新的顺利开展需要数字金融发展提供的资金的大力支持。在本文中,选取了2016-2020年沪深A股上市公司的样本,将数字普惠金融指数的面板数据与之相匹配,采用固定效应模型科学地验证了数字金融发展对企业绿色创新带来的影响。结果发现:在我国,数字金融发展确实能够显著促进企业创新数量的提升,且稳健性检验后研究结论依然是成立的。

基于上述结论,提出以下建议:

首先,促进数字金融发展,确保数字金融配套支持体系的构建。第一,中国各省、地级市要依靠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完善数字金融基础设施建设,改善其服务机制,使用各种科技手段来打造数字金融平台,进一步确保数字金融监督体系的完善。各类金融机构的积极性被充分调动起来,增强金融服务覆盖度。第二,强化数字金融中心的重要作用,使金融监管能力得到提升。依据“大数据+金融集聚”“互联网+金融创新”的原则,来创建数字金融中心,进而使数字金融的高质量发展的效应得以释放[31]。第三,倡导数字金融分类机制的创建,进而实现因地制宜。使数字技术与规则相结合,采用适当性分类机制使资产端和投资端的利益得以维护,使传统金融市场治理面临的难题得到解决。根据所在城市经济社会发展情况来制定数字金融发展策略,使数字金融运行效率及服务质量得到提升[31]。

其次,用金融手段来促进企业绿色发展。数字金融专业化人才持续培养,产业发展配套设施不断完善,为数字金融发展促进企业的绿色创新创建了坚实的根基。同时,金融供给体系逐渐完善,传统银行等金融机构注入了数字时代的新变化,使金融服务质量不断提升,使金融服务成本降低,金融机构发放绿色创新专项贷款,缓解企业融资的困境,推进企业绿色创新发展。而且,数字金融持续健康的发展弥补了传统金融的劣势,创建了多元化地金融生态,从而给企业的绿色创新创设了优良的金融环境。

再次,鼓励企业把绿色创新作为向导,把数字金融发展作为良机,使绿色转型升级。第一,确保企业实施严格的财务管理体制,促进企业的绿色创新[32]。运用权益性的融资方式或者数字金融服务,来激励创新。第二,把公司的非控股股东参与决策的积极性调动起来,让他们为企业的绿色创新提供良策[32]。数字金融发展提升了企业信息披露,使非控股股东及控股股东之间的信息不对称削弱了。网络投票平台的发展便于非控股股东参与企业的发展,发掘企业潜在的绿色创新机会,并为绿色创新发展贡献自己的微薄之力。

最后,亟需制定绿色创新支持政策。基于绿色可持续发展的理念,企业绿色创新代表着其生态价值与经济价值共同发展。企业绿色创新的过程是非常漫长的、具有高风险与高成本的特征。市场化激励机制匮乏甚至源于政府的财政资金短缺,那么企业会很难进行自主转型的。目前,政府部门亟需增强市场化的激励机制的创建,并强制环境规制制度的实施,鼓励企业绿色创新,保证企业健康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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