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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秋丽 任海建 胡诗琪 张淋翔
（南通市作物栽培技术指导站，南通 226018）
江苏省南通市位于长江下游北岸，滨江临海，区域内土壤肥沃，气候温和，四季分明，是国内油菜生产的最佳地区之一[1]。目前，南通市油菜种植面积约47 000 hm2，产量约157 000 t，是江苏省油菜种植面积最大、产量最高的地级市之一，也是国家级“双低”优质油菜生产基地市[2]。近年来，因油菜生产方式落后、比较效益低下、扶持政策较少等因素，全国油菜生产优势持续衰减，产业发展面临诸多问题和挑战[3]。为此，中共中央、国务院出台了《关于做好2022年全面推进乡村振兴重点工作的意见》，文件指出将大力实施大豆和油料产能提升工程，在长江流域开发冬闲田扩种油菜，这就为南通市油菜产业发展创造了新机遇。在此背景下，为进一步促进南通市油菜产业发展，笔者拟在分析南通市油菜产业发展现状的基础上，针对其发展中存在的主要问题，提出相关解决对策和发展建议，以期为南通市优化油菜种植结构、保障食用油供给提供参考。
1.1 生产规模缩小，区域布局分散
据统计，上世纪80年代南通市油菜种植面积约49 000 hm2，2000年发展至94 000 hm2，2001年—2005年，基本稳定在107 000 hm2。自2004年开始，国家虽然对粮食生产实施了补贴政策和最低价收购政策，但对油菜生产的投入力度相对较弱，因此农民种植油菜的积极性有所下降。2007年，南通市油菜种植面积为88 000 hm2，较2004年降幅达19%。同年秋播，随着国家油菜良种补贴政策在长江流域优势区域的实施，南通市油菜种植面积止跌回升，2010年上升为109 000 hm2，但2011年—2015年又缓慢下降。
2015年国家取消了油菜良种补贴政策和临储收购政策，缺少了政府托底，农户植油效益快速下降，再加上机械化生产推进缓慢，南通市油菜种植面积出现了大幅下降[4]。2021年南通市油菜种植面积为47 000 hm2，比2011年减少61 000 hm2，减幅达56.48%。在全省油菜生产整体不利的形势下，南通市油菜种植面积虽然大幅下滑，但仍居全省第一，占比为24.2%，与2011年相当。另外，从表1可以看出，南通市不同区的油菜种植情况有所不同，其中，启东市2021年油菜种植面积较2011年降幅最大，为65.38%，其次是如东县、通州区等，而海安市降幅最低，为25%。
表1 南通市不同地区2011年—2021年油菜种植面积比较
1.2 栽培技术到位率高，产量水平稳步提高
南通市是江苏省油菜生产大市，也是全省油菜高产市，全市油菜种植基础好、栽培技术水平高，精量稀播培育壮苗、秋发冬壮、科学运筹重施苔肥、防涝降渍、综合防治病虫草害等栽培技术到位率高，“十五”以来南通市油菜籽单产水平总体呈逐年增加的趋势。“十五”“十一五”“十二五”“十三五”期间，南通市油菜籽平均单产分别为2 726、3 084、3 078、3 251 kg/hm2，2021年油菜籽单产再创新高，达3 377 kg/hm2，比“十五”期间增加651 kg/hm2，增幅为23.88%，见图1。另外，南通市油菜籽单产常年稳居全省第一，2006年—2011年高出全省平均水平495～645 kg/hm2，2012年以后，单产优势缩小至345～460 kg/hm2。“十一五”“十二五”期间，南通市油菜籽总产基本稳定在300 000 t左右。2016年以来，虽然南通市油菜籽单产不断提高，但随着油菜种植面积的大幅下滑，全市油菜籽总产量呈持续下降的趋势，2021年降至158 000 t。
1.3 品种布局动态优化
南通市自1998年就开始推广优质“双低”油菜品种，起步早、速度快，年推广率在90%以上，较全省平均水平高出5%～10%，2010年以后全市基本实现了油菜品种“双低化”。近年来，南通市油菜品种更新较快，全市种植面积超过66.7 hm2的油菜品种有29个，其中，“沣油737”“德核杂8号”“秦优10号”“浙杂903”等品种的种植面积均超过6 667 hm2，合计占比为65.4%，“德徽油9号”“宁杂1818”“邡油777”等高含油率品种的种植面积占比也呈逐年提高的趋势。
2.1 效益起伏较大，比较效益低下
2011年以来，随着农业生产资料及人工成本的上涨，南通市油菜种植成本呈上升趋势，10年间每667 m2成本增加了约200元。另外，油菜产值和纯效益起伏也较大，2011年—2014年油菜纯效益较高，每667 m2平均纯效益在330元以上；
2015年—2016年油菜纯效益较低，2017年以后纯效益有所回升，但年度间差异较大，效益不稳定，见图2。分析其原因是，油菜籽的售价高低是引起各年份间效益差距悬殊的主要因素，2011年—2014年油菜籽的售价为4.4～4.7元/kg；
随着国家油菜籽临储政策的取消，2015年—2016年油菜籽的售价降为3.1～3.4元/kg；
2017年以后由于油菜种植面积锐减，供应量减少，油菜籽价格恢复至4.2～4.4元/kg，2021年更是升高至5.1元/kg。
比较近5年来南通市冬季作物油菜和小麦的成本和收益发现，每667 m2小麦产值为797～852元、油菜产值为904～1 151元，每667 m2平均产值油菜比小麦高166元；
每667 m2小麦总成本为511～556元、油菜总成本为626～742元，每667 m2平均总成本油菜比小麦高160元；
每667 m2小麦纯效益为265～314元、油菜纯效益为182～409元，每667 m2平均纯收益油菜比小麦高6元。总体来看，近5年来油菜的每667 m2平均产值、成本和纯效益均高于小麦，但由于油菜种植面积和油菜籽售价等变幅较大，尤其是油菜纯效益极不稳定，影响了农户种植油菜的积极性。分析油菜纯效益不稳定的原因可能是小麦实行进口配额管理，受国际市场的冲击较小，且有国家最低收购价保护，基本的种植效益有保障；
而油料需要大量进口，受国际油料的价格牵制，因此油菜种植的效益较难稳定。
2.2 技术成熟度有待提升，机械化生产发展缓慢
针对油菜生产用工多、劳动力成本高等突出问题，南通市早在2003年就开始实施油菜机械化生产的试验示范。然而直播油菜受天气影响较大，播期遇上连续干旱或连续阴雨天气，墒情不够理想，较难实现一播全苗，再加上直播机型对土地平整度要求较高，直播阶段适合本市的关键栽培技术有待突破，因此，全市直播油菜的丰产性和稳产性还不强。另外，在收获阶段，由于适宜油菜收获的成熟机型较少且价格高、稻麦收割机改装收割油菜损失大，再加上油菜收获适期短、农户惜本等，导致油菜机械收割在本市推进缓慢。近年来，南通市油菜机械化直播面积约666.67 hm2；
机械联合收获及机械脱粒面积约2 000 hm2，在全市各区（县）均有推广；
而油菜毯状苗机械移栽对技术水平要求较高，全市基本无推广。另外，南通市直播油菜的安全适宜播期在10月25日之前，适期播种不仅能确保一播全苗、匀苗，而且还有利于油菜冬发和春发，对直播油菜的生长非常有利。目前南通市能在10月25日之前腾茬的油菜田面积约36 700 hm2，占比达90%左右，有较好的茬口衔接基础。
2.3 规模经营占比小，加工基础薄弱
南通市油菜生产规模小而散，基本上是一家一户分散种植，大面积连片种植较少，且户与户之间种植的油菜品种差异较大，难以实现优质优价，影响了全市整体油菜籽品质的稳定和提高。2021年，南通市油菜种植规模3.33 hm2以上的经营主体仅28户，合计油菜种植面积313.33 hm2，主要分布在海安市。另外，南通市油菜籽加工行业以小型作坊加工及农户换购为主，缺乏规模化油脂加工企业，而部分油脂加工企业由于订单生产难以普及、榨油设备和技术落后、缺乏有效宣传等，导致加工成本高、产品档次低，油菜籽精加工、深加工所占份额较少，名、特、优品牌建设不够完善，最终制约了南通市油菜产业化发展进程。近两年来，依托南通家惠油脂发展有限公司（金洲粮油集团）订单收购，海安市直播油菜生产有所发展，其植油大户的平均收益接近甚至高于小麦大户，值得其他市（区）参考借鉴。
3.1 充分挖掘潜力，优化区域布局
南通市冬季作物以小麦为主，全市土地利用率高，冬季基本无闲田。在国家粮食安全责任考核任务较重的前提下，南通市油菜生产长期存在下行压力，因此各区（县）应充分利用幼林果地、盐碱地和边际土地种植油菜。例如，如东县、海门区可充分挖掘滩涂和盐碱地的潜力，同时结合种植业结构调整，适当减少机械化程度低、效益低的蚕豆种植面积，开展油菜扩种。另外，稻油轮作不仅可提升土壤质量，而且如果油菜腾茬早，可种植生育期长、米质优的水稻品种，不仅有利于稻米产量和品质的双提升，而且还能实现土地周年效益。例如，海安市、如东县、通州区等可结合优质稻米品牌建设，加强优质水稻和优质油菜的商品化生产基地、高标准农田建设、稻油轮作示范，从而着力推动“稻油轮作”模式。同时，油菜多功能综合利用是新时期油菜产业的主要特征，油菜薹作为一种功能型蔬菜正被消费者广为接受，各区（县）应积极推广“菜油两用”种植模式。另外，近年来油菜花成为了一种新的吸引观光的绿色资源，南通市及其周边地区可结合休闲观光农业发展油菜生产。
3.2 完善扶持政策，稳定植油效益
市场和政策是影响油菜生产的关键因素。在传统油菜生产区，油菜一旦被改种其他作物，就很难再改种回来。在油菜生产机械化发展滞后、收益不稳定的情况下，当务之急是强化合规补贴，合理保障农户收益，千方百计地稳定油菜种植面积。具体措施有：（1）实施高含油率优质“双低”油菜品种的种植补贴，逐步把油料生产纳入农业保险范围，并给予一定的保费补贴。（2）将高标准农田建设项目向油菜种植基地倾斜，建设旱能灌、涝能排的高产稳产田，增强油菜生产防灾减灾能力。（3）充分利用农机购置补贴惠农政策，扩大油菜专用机具的补贴范围和补贴标准，增加油菜机播、机收的作业补贴，探索对油菜规模化或全程机械化生产的经营主体实施精准补贴，充分调动生产者的积极性。（4）加大机播、机收、烘干、储藏等环节的补偿投资，鼓励油菜种植大户与农机大户、油料加工企业相结合，开展油菜机械作业服务，并构建完善的社会化服务体系。
3.3 加强农机农艺融合，推进轻简化种植
通过行政推动来稳定油菜收益，可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当前油菜生产的下行压力。从长远考虑，在农村劳动力转移、有效务农劳动力不足的情况下，唯有降低油菜机械化生产成本，才能实现油菜产业健康发展。围绕油菜生产全程机械化，集聚各类项目资源，可实施以下措施：（1）以绿色、高效为主题，集成油菜轻简栽培技术。（2）大力推广高产高油高油酸、多抗、“双低”、适合机械化生产的优质油菜新品种。（3）科学选择引进油菜机播、机收的新装备，重点解决播种均匀度差、收获损失率较高等问题。（4）因地制宜地做好不同直播及收获方式配套的栽培技术研究，探索油菜多功能利用新模式。（5）通过农机农艺、科教推广等不同层面的广泛合作，集成南通市油菜不同产业模式下的机械化绿色高产高效栽培技术体系。（6）加大油菜机械化生产技术的示范推广力度，创建油菜机械化生产示范方、示范片，培育油菜全程机械化生产示范大户。建议各油菜主产区（县）选择油菜种植基础较好的主产镇，建立全程机械化生产示范方，组织观摩、培训，加大宣传推广力度，增强种植户对油菜生产机械化的接受程度。（7）举办多形式、多层次的农机农艺推广人员培训班，提高机手作业技能和配套栽培管理水平，确保油菜机械化生产技术推广的质量和效果。
3.4 以新需求为导向，发展产业化经营
在全球一体化背景下，油菜产业面临的国际竞争日趋激烈，然而，南通市油菜生产机械化程度低、生产成本高，与国外进口油脂油料相比，没有价格优势，产业发展困难，这也是国内大部分油菜产区的现状。另一方面，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消费者对安全、健康、绿色食用油的需求日趋增加，新的需求成为了未来油菜产业发展的新机遇。因此，南通市应首先实施油菜产业发展的“双全战略”和差异化战略，充分挖掘油菜全价值链中功能型菜油、功能型菜薹、蜜用、饲用、肥用、休闲观光等的价值，并对各价值点进行全产业链开发，尤其对功能型菜油、功能型菜薹和油菜花观光旅游进行重点研发和打造，以提升南通市油菜产业的整体效益和国际竞争力[5]。其次，要强化政策扶持、技术支撑力度，开展油菜多功能利用，具体措施有：（1）支持有条件的龙头企业在优势产区建设优质菜籽、菜籽油、油菜薹生产基地，引进并应用功能型菜籽油绿色加工技术。（2）对加工、销售国产非转基因油菜籽的企业给予一定补贴，促进国产油菜籽加工产业的健康发展。（3）引导地方和企业申请油菜绿色食品、有机食品及地理标志产品，培育区域公共品牌、产品品牌、企业品牌，打造南通精品。（4）加强对功能型菜籽油和油菜薹的宣传力度，提升本土品牌菜籽油知名度，依托品牌力量，全力打造长江下游“双低”油菜产业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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