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情怀 [张北川,一个理想主义者的人文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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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北川,曾经入选《南方周末》和《中国新闻周刊》杂志“年度人物”;多年来,他身体力行,印证着一个真正的知识分子“齐家、修身、养性、平天下”的儒家理想。   一、我和张北川
  认识张北川是在1994年。那年我还是一个忧郁的18岁青年,正在为自己的同志身份迷茫。有一天,我给偶拾的一张小报“爱知简报”上的主编万延海写信,他向我推荐了山东青岛的张北川。
  我给他写信,尽情地倾诉着自己的苦闷和压抑,倾诉着一个18岁同志青年的忧郁和秘密。信写得洋洋洒洒,大概写了好几万字。那时,我对张北川了解并不多,只知道他是山东青岛医学院附属医院的个皮肤病医生,在做同性恋研究工作。他会真正理解同性恋吗?会给我回信吗?信寄出去后,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着。
  很快,张北川的回信来了。
  言辞温和而鼓励,充满了理解。那封信一直被我当作重要的精神信物珍藏至今。要知道,那是上个世纪的九十年代初,对于同志的理解远远不像今天这样进步,张北川的信,让我倍感温暖和勇气。
  我就这样和张北川开始了通信。有很长一段时间,只要我去信,他见信必回,长短不一,但都是亲笔撰写。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多么大的工作量,我写信给他,是一对一;但他给我写信的同时,却还有成千上万的像我一样需要他帮助的人等待着他的回信和帮助。他后来告诉我,那段时间,他每天都得回十几封信。
  1996年的春节,我失恋了,被巨大的悲痛笼罩着,终于忍不住向姐姐坦白了自己的同志身份。那天夜里,我泪流成河,姐姐也是一夜未眠。
  我将出柜的经历告诉了张北川,他主动要了我姐姐的联系方式,开始了和我姐姐的通信。我记得那些信中,他反复强调,对我不需要同情,只需要鼓励。同性恋不是病,更不是一种错,只是一种生活方式。
  多少年后,我仍深深感谢张北川那些看似微小的举动,正是这些举动,让
  个陷入心灵绝境中的青年看到了信心和希望,并且鼓励他勇敢地在人生之路上走下去。
  张北川成为我忧郁年代的扇窗口和亮光。
  二、一个人的孤军奋战
  就这样,认识了张北川,但从来没有见过他。直到我后来远离家乡,来到北京闯荡。
  第一次见到张北川,穿过一大片人群,我远远地看见他。花白的头发,衣着朴素,戴着眼镜,一个典型的清瘦的知识分子形象。我很激动地走到他面前,向他自我介绍。他很快记起了我,热情地称呼我为小曾。
  1998年创办的《朋友通讯》,成为中国同志最重要的获取资讯和精神食粮的管道。他撰书,办《朋友通讯》,创办同志热线,回复无数来信,这样的工作量对于一个老人来说,可以想象其繁复和艰辛程度。
  但他凭着一个真正的知识分子的良知在推进着这一切。我后来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医者,仁心。许多伟大的人文主义者、社会活动家都是从医生的角色转变过来的。比如鲁讯,艾滋病斗士高耀洁,还有张北川等。
  张北川不是一个同性恋者,我看过许多媒体就此问题采访过他,为什么他会从事同性恋权益的争取工作?为什么会研究同性恋问题?他说有好几个因素,一个是他所敬仰的一位老医生,因为同性恋问题在“文革”受到批斗;另一个就是因为他在医院里,看到许多来求治的同性恋因为遭受社会的误解而陷入绝境,这些问题深深触动了他。
  医者,仁心。张北川和他所敬仰的另一位抗艾斗士高耀洁自述一样:“即使我老了,但我还是不能做到对别人的苦难不心有戚戚也。”
  总之,他选择了同性恋研究和权益争取工作,可以想象在中国的国情下,他选择的是怎样一条艰难之路?
  这些,后来我陆续在媒体上,别人的口中,以及他亲自的讲述中,了解到他的工作所遭遇的各种挫折。许多人把他比喻为中国的赫斯菲尔德――这位德国二战时最伟大的性学家,因为研究性的问题,曾遭受过纳粹的极端迫害。
  张北川的境遇当然要比赫斯菲尔德要好一些――毕竟,此中国非“文革”时的中国了。但是专制和流俗依然尚存:因为研究同性恋,医院领导多次“提醒”他注意影响;他的奖金被停发,工作也一度被中断:他的办公室屡遭驱逐――从医院搬出到一个矮旧的平房内,最后又落户于简陋的居民区里。
  他的电话被监听,有人威胁他,要他小心点,还有人讥讽他研究什么不好,非要来研究同性恋?更有人散发流言蜚语,说他就是个同性恋,有生活作风问题。
  张北川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坚持工作的。他的境遇曾经受到许多媒体的关注,他们为他鸣不平。那些年,我也受他的影响,积极参与同志社区活动。他来北京开会,我们经常能够见面,但每次他都是匆匆忙忙。即使有限的吃饭时间,不断有人过来,想和他谈话,他又来者不拒,
  顿饭也不能好好吃完。
  在他的邀约下,我给他举办的《朋友通讯》写作,一写就是将近十年。
  三、我最近见到的张北川
  2011年的11月19日,青岛刮起了入冬以来的大风,天很冷,海浪拍打着海岸,平素游人很多的青岛海边,也只能看见稀稀落落的几个游客。
  这一天,我在青岛,去拜访张北川。
  穿过一片普通的居民楼,敲开了门,张北川热情地迎了出来。第一眼就感觉他更老,头发白得更厉害了。他的办公室,可以用“寒碜”和“简陋”来形容。除了各种杂志和资料,屋里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很难想象就是在这样的办公条件下,他坚持了多少年,办出了一本本的《朋友通讯》,给无数人回信,为同志权益做了那么多工作。
  屋里阴暗,我坐在他对面,好像穿过时光隧道,十四年前的那个忧郁青年,如今坐到他的面前。他慈祥,亲切,那种强大的安静的气场,突然就让我泪流满面,好像一个经历千山万水的游子,突然回到了家,见到了精神父亲一样。
  这天下午,我们谈了很多很多。
  他告诉我,很多人给他写信,有的一写就是多年,他依然坚持每信必回。写信者中,有内心挣扎的恋老者,有因为把自己的性倾向告诉父母而把父母气出重病后,离家出走继尔卖淫的少年,有因为同性相恋,惹怒了父亲而致使其父手刃其恋人……
  有一个少年因为同性恋倾向而被学校开除,结果张北川通过自己的关系找到新华社记者去报道。在压力之下,少年重新返回了学校。有些人不明白地问他,他这么个个去帮助,精力毕竟有限,一生中能够帮助几个人?
  他告诉我,虽然精力有限,但是帮助一个是一个,一个有缘求助于他的人,都不能掉以轻心而错过。他让我想起知识分子的差别有的知识分子理论一套又一套,但是却看不起任何具体的改变社会的努力,张北川却是那种言行如一的人。
  他还告诉我,有多少看似这个社会的另类人士给他写信,比如恋老者,SH者,男性性工作者等。那些在绝境中感觉被社会排斥的孤独的人,把他当作最信任的人。他小心珍藏着他们的来信,像当年的赫斯菲尔德一样倾听着另类人群的心声,以医者仁心的同情去客观看待他们。
  他说他越来越老了,自知时间不多了,现在更要以饱满的热情投入到工作中。他和妻子相濡以沫几十年,年少时体弱多病,养成了爱看书的习惯,每天晚上都要读书。他过着严谨的苦修般的生活,最大的乐趣是工作。
  晚上,谈完话,我们一起下楼,他要回家照顾八十多岁的老母亲。在黑暗的楼道里,我看着他,既心酸又感动。风很大,我站在十字路口,坚持不让他送我,然后看着他步伐很缓慢地消失在街的那一边。
  我一时心情难以平静,慢慢地穿过大街,一个人在青岛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回味着张北川给我的感动。我想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到底应该怎样度过自己的一生?张北川以一个真正的知识分子的情怀,把答案明明白白地告诉了每一个人。我想,那就是,自我鞭策,热爱这个国家,关心他人,不放过帮助每一个人的机会,改善这个社会让它进步,从每一点小事做起。
  愿亲爱的张老师永远健康。
  (编辑:唐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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