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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士英 刘淑婷
1 邓铁涛研究所 广东广州 510405; 2 广州中医药大学 广东广州 510006
我国是桑蚕的故乡，在新石器遗址中已发现有蚕壳、玉蚕、丝织品残片，如郑州双槐树遗址，就发现了5 300年前用野猎獠牙雕刻的骨质家蚕。岭南开发较晚，但在汉武帝时略海南，海南先民已有男耕女织，栽桑养蚕，纺纱织绩。在诸本草中，桑蚕入药首载于《神农本草经》《名医别录》；
在方书中，首载于马王堆古医书特别是《五十二病方》。岭南医学虽晚于中原，但因桑蚕资源丰富，用药经验也多，且具特色。现辑相关岭南医家经验方并分析其应用桑蚕类药的治病经验。
《肘后备急方》(简称《肘后方》)及散见于《重修政和经史证类备用本草》《本草纲目》中的《葛氏方》中用桑蚕类药治病，有以下数方：
1.1 卒小便多，消渴
入地三尺取桑根，剥取白皮，炙令黄黑，锉，以水煮之令浓，随意饮之。亦可内少米，勿入盐(《葛氏方》)。
1.2 产后下血不止
炙桑白皮，煮水饮之(《葛氏方》)。
1.3 血露不绝
锯截桑根，取屑五指撮，取醇酒服之，日三(《葛氏方》)。
1.4 因疮而肿者，皆因水中浸中风寒所作，其肿入腹则杀人
多以桑灰淋汁渍，冷复易，取愈(《葛氏方》)。
1.5 饮食中蛊毒，令人腹内坚痛，面黄青，淋露骨立，病变无常
取桑木心，锉得一斛，着釜中水淹之，令上有三斗水，煮取二斗，澄取清，微火煎，得五升。宿勿食，旦服五合，则吐蛊毒出(《葛氏方》)。
1.6 治人少小鼻衄，小劳辄出
桑耳无多少，熬令焦，捣末。每衄发，辄以杏仁大塞耳，数度即可断(《肘后方》)。
1.7 治背疮弥验
以针挑四畔，白僵蚕为散，水和傅之，即拔出根(《肘后方》)。
1.8 解百毒气
桑白汁一合服之，须臾吐利自出(《肘后方》)。
1.9 尸注鬼注
其病变动，乃有三十六种至九十九种，使人寒热淋沥，恍惚默默，不的知所苦，累年积月，以至于死，复传亲人，宜急治之。用桑枝白皮曝干，烧灰二斗，着甑中蒸透，以釜中汤三四斗，淋之又淋，凡三度极浓，澄清，止取二斗，以渍赤小豆二斗一宿，曝干复渍，灰汁尽乃止。以豆蒸熟，或羊肉或鹿肉作羹，进此豆饭。初食一升至二升，取饱。微者三四斗愈。极者七八斗愈。病去时，体中自觉疼痒淫淫。苦根本不尽，再为之。神效方也(《肘后方》)。
1.10 狐尿刺人，肿痛欲死
热桑灰汁渍之，冷即易(《肘后方》)。
1.11 癫狂邪祟凡狂发欲走，或自高贵称神，或悲泣呻吟，此为邪祟
以蚕纸烧灰，酒、水任下方寸匕。亦治风癫(《肘后方》)。
1.12 风寒痹诸痛
《抱朴子》云：“一切仙药，不得桑煎不服。桑乃箕星之精，能助药力，除风寒痹诸痛，久服，终身不患风疾故也。”
试析如下：①葛洪为岭南医学之开山，用桑蚕类药多具创意。用桑白皮治消渴、产后出血、恶露不绝；
用桑灰淋汁渍足治疮肿；
用桑木心剉煮饮治蛊毒；
用蚕纸烧灰治癫狂。②狐尿刺，即毒虫蜇伤，今人有释为隐翅虫皮炎，特征为痛甚，皮损为滴状、线状、片状，水泡或脓疱，葛洪用桑灰渍之。③尸注鬼注，实为今之痨病，葛洪用桑白皮渍赤小豆，食豆饭配合羊肉或鹿肉糕，是一种综合治疗中的食饵疗法。④桑耳，即桑树上所生之木耳，少有人用，葛洪用以治小儿鼻衄。
2.1 嘉禾散
治中满下虚，五噎五嗝，脾胃不和，胸膈痞闷，胁肋胀满，心腹刺痛，不思饮食，或多痰逆，口苦吞酸，胸满短气，肢体怠惰，面色萎黄。如中焦虚痞，不任攻击。脏气虚寒，不任峻补，或因病气衰，食不复常；
禀受怯弱，不能多食，及瘴疾阴阳表里未分之际，尤宜服之。嘉禾散：枇杷叶、薏苡仁、缩砂、人参、茯苓各一两，石斛、大腹子、沉香、木香、藿香、杜仲、随风子(或诃子)各三分，谷芽、白豆蔻、五味子、桑白皮、丁香、槟榔、青皮、半夏、神曲各一分，陈皮三分，炒白术二两，甘草一两半。右二十四味，捣罗为末，每服二钱重，水一盏，入生姜三片，肥枣二枚，同煎至七分，温服。又疗四时伤寒，能调治阴阳，使无变动，刻日得安。如疗五噎，入干柿一枚同煎，十服见效。如膈气吐逆羸困，入薤白三寸，枣五枚同煎，妇人亦可服。瘴疾发热，放冷服。老人、虚人、大便秘者，加蜜少许煎，冷服。
2.2 秘传降气汤
治男子妇人上热下虚之疾。凡饮食过度，致伤脾胃，酒色无节，耗损肾元，脾肾不和，阴阳关隔，遂使气不升降。上热则头目昏眩，痰实呕逆，胸膈不快，咽喉干燥，饮食无味。下弱则腰脚无力，大便秘涩，里急后重，脐腹冷痛。治以凉则脾气怯弱，肠鸣下痢；
治以温则上焦壅热，口舌生疮。又脚气上攻，与浮肿虚烦，宜先服此药，却以所主药治之，无不效者。秘传降气汤：桑白皮二两，五加皮、骨碎补、桔梗、地骨皮、草果、诃子、半夏、枳壳、柴胡、陈皮、甘草各一两。右为粗散，和匀，再就蒸一伏时，晒干。每服二钱，紫苏三叶，生姜三片，水一盏，同煎至七分，食后通口服。痰嗽，加半夏曲煎；
上膈热加黄芩煎；
下部大段虚，加少许炮附子煎。如使附子，多加生姜。妇人血虚，加当归煎。
2.3 五皮散
治脾虚气滞，头面四肢脐腹肿满，又治障疟，饮水过度，或食毒物，忤脾触气乃成肿疾。五皮散：大腹皮、桑白皮、茯苓皮、生姜皮、陈橘皮各等分。右为剉散。每服四钱，水一盏半，煎八分，去滓热服。病在上食后，病在下空心。忌生冷、糍糕、毒物。
2.4 治赤蜈蚣毒
用桑枝汁同盐搽痛处。
2.5 治蛊毒及蒙汗诸中毒
蚕蜕纸(出蚕子了纸也。此药宜令常随行以备急用)不拘多少，用清油纸烛烧为灰，研极细。稍觉中毒，虽面青脉绝，腹胀吐血，口噤，速以新汲水调一钱顿服，即活。若彼蒙汗昏昧如醉，此药下咽即醒。
试析如下：①继洪所用之五方，三方用桑白皮，一方用桑枝汁，一方用蚕蜕纸。②喜用散剂。其五皮散药味同华佗《中藏经》之五皮饮；
宋代陈言《三因极一病证方论》有五皮散，药味与继洪之五皮散同；
《太平惠民和剂局方》五皮散则以地骨皮易桑白皮。③治蛊方用蚕蜕纸(蚕连)，继洪甚为重视，要求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④治蜈蚣咬伤，用桑枝汁加盐搽患处，颇具新意。《五十二病方》曾用桑白皮汁涂蛇咬伤。
3.1 何克谏与《生草药性备要》[9]
①桑树皮条谓：“味甘，性平，无毒。其叶凉血解热，煲水洗赤眼；
叶远头煲猪精肉食，治热眼。其子名曰桑椹，益颜滋肾，明目延年益寿，乌须黑发。其蔃皮即系桑白，能治肺火热，止咳嗽。其树身皮，消疮毒。其桑寄生，消热滋补追风，浸酒。”②桑寄生条谓：“味辛性温，安胎养血，散热，作茶饮，舒筋络，浸酒祛风。”
3.2 赵其光与《本草求原》[10]
3.2.1 灌木类 ①桑根白皮条谓：“寒甘而辛，无毒。能滋脾肾之阴，上滋肺金，使肺阳得阴以降。主伤中、五劳、六极、羸瘦，崩中绝脉。补虚益气。治唾血、热渴，虚劳客热，肺气喘满。利肺中水气，水肿，脚气，痹挛，目昏，黄疸。利水道，通二便，治尿数。下气，去寸白。可缝金疮。散瘀血，清痰。炒黄黑同米煮浓汁饮，治消渴尿多，不可用盐。煮水饮治产后下血。同地骨，清肺火从小便出；
加甘草泻火缓中；
粳米清肺养血，名泻白散，是泻肺火，非泻肺气也。观《本经》主治，则其泻火补正可知，后人谓其辛泻肺气，肺虚忌之者。非但风寒作嗽者勿用耳。小儿火丹，煮水浴之，或为末，羊膏和涂。”“桑根灰淋汁，与石灰点面，灭风痣，去恶肉；
又烧灰淋水洗眼目长明。去外皮取白用，蜜炙则益气，续断桂心为使，忌铁。”“皮中白汁，涂小儿口疮白漫，及刃伤燥痛血出。”②桑叶条谓：“甘寒微苦，无毒。滋脾肾之阴，以上清心火而畅血。除寒热，止盗汗，利五脏，通关节，下气，利大小肠，除脚气水肿，老风，风痹，风眼下泪，止消渴，去宿血，止吐血，金疮出血。酒拌九蒸九晒，益气养血。”③桑椹条谓：“甘微寒。补肾养阴血。主伤中，五劳六极，羸瘦，崩中绝脉，补虚益气。益血、凉血，生津、止渴。利五脏，通关节血气。安神魂定魄，敛心益智，聪明耳目。解金石毒，清小肠。同姜汁、蜜熬膏和酒服，治一切风热；
同桑皮、糯米酿酒，治阴虚水肿。”④桑枝条谓：“苦平，无毒。清热行血，去风止渴。治风燥身痒，利关节，养筋，除拘挛，痹痛。其火、拔毒，治风寒湿痹，痈疽不起，瘀肉不腐溃，瘰疠顽疮久不愈。其灰汁煮赤小豆，治水肿。煮桑皮淋灰取汁，熬干，敷痈疽疔疮毒。枝同益母草熬膏酒下，治紫白癜风。一说桑枝，去湿，滋肾，通经，止咳，除烦，消肿，止痛。”
3.2.2 寓木类 桑寄生条谓：“感桑精之余气而转化虚系以生。味苦甘而气平，不寒不热，故能活血，益血脉于空虚之地，以治余气之病。主腰痛，小儿背强痈肿，充肌肤，坚发齿，长须眉。安胎，舒筋络去风湿痹痛，止崩中漏下，产后余疾，下乳，毒痢脓血，六脉微小而无寒热；
下血止后，腰膝无力。但不饲蚕之地始有，故真者绝少，宜以断续代之。茎叶并用，忌火。同杞、地、归、牛七、胡麻、续断、首乌，治血虚筋骨痛。同阿胶，治胎动腹痛；
或加艾叶。同参、芎、地、苓、独活、蒲黄、甘松、沉香，治忿伤肝心，色伤小肠，小便下血而不痛。浸酒去风。”
3.3 萧步丹与《岭南采药录》[11]
3.4 胡真与《山草药指南》[12]
3.4.2 妇科药 “桑寄生，味甘，性温。安胎，散热追风，作茶饮，能滋补；
浸酒，舒筋络。”
3.4.3 鹤膝药 “桑树，取老桑枝煎服，治老年鹤膝风；
或取桑树结累一块，以陈米醋磨服，即泻，泻后急服补中益气汤。”
试析如下：至清代，岭南蚕桑甚盛，用为药品亦多。①桑树白皮可缝金疮。《本草纲目》《本草求原》均载此说。源出《名医别录》，谓桑根白皮“可以缝金创”[13]。《诸病源候论·金疮肠断候》有：“肠两头见者，可速续之。先以针缕如法，连续断肠。”[14]《诸病源候论·金疮伤筋断骨候》谓：“若踝际亦可连续，须急及热。”[14]可知在公元610年以前，我国已用桑白皮缝合金疮伤口，并形成了常规缝合方法。今人陈济民等[15]在《武汉中医》创刊号(1958年)上报道了“桑白皮线缝合创伤的试验初步小结”，谓：“在狗身上试验，初步证明桑白皮线缝合伤口无须拆线，并能被肌肉组织吸收。关于未吸收问题，可能是手工搓线时搓的粗细不匀或紧或松等原因所致。”②老桑枝与嫩桑枝。诸本草及2015年版《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均规定桑枝当用嫩桑枝，而《岭南采药录》《山草药指南》专以老桑枝治疗鹤膝风，特别是老年鹤膝风。鹤膝风，今释为风湿性关节炎及类风湿性关节炎。③桑耳与桑累。桑耳，首载于《神农本草经》，为桑树上所生木耳，为可食菌。桑累，即“桑瘿”，《本草纲目拾遗》载：“《百草镜》：桑老则树上生瘿，其状如瘤，用刀斫(zhuó，砍意)下，阴干入药。去风痹诸湿，浸酒用，治胃痛。”[16]今《山草药指南》则用醋磨服治鹤膝风。④桑寄生的功与害。桑寄生的药用功能甚多，古今称著，而不言其害，《广州植物志》谓：“本种是一种有害植物，以吸根侵入寄生的组织内，吸取其养料，以供自己的营养。”[17]因此蚕农植桑，为保持桑叶的质量，不欲寄生生长，必及时斩除之。桑寄生的寄主似无一定，亦见于构、白兰、槐、八角枫、苦楝、枇杷等多种植物，故言“真者甚少”。⑤缫丝汤与真丝汤。《本草纲目》有缫丝汤谓：“止消渴，大验(时珍)。”[18]缫丝是制丝工业的主要程序，《天工开物·乃服》[19]有图文解释。缫丝必先把蚕茧煮熟，其汤即缫丝汤。《本草求原》之黄丝汤则是“蚕吐黄丝所织未染者”，“煮汁服，止消渴，产妇脬损，小便淋沥。洗痘烂。烧灰止诸血”，其主治远比《本草纲目》为多。⑥雄原蚕蛾的制法及要求。《本草纲目》未详悉备载，仅引《便民图纂》“取晚蚕蛾，投竹筒中令自干死，为末一法”。《本草求原》则言之甚细，“取晚蚕初番出未交之雄蛾，纸封焙干，椒拌密藏。去头足翅，炒研用。早蚕及三四次出者无用。”此为岭南医药学家之制法与要求，独具特色。今知现代制法，“夏季取雄性蚕蛾以沸水烫死，晒干”，谓其有“类雄激素样作用”[20]。2015年版《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一部》有“蚕蛾公补片”，药味为：雄蚕蛾(制)156.26 g，熟地黄75 g，当归56.2 g，盐补骨脂56.25 g，蛇床子37.5 g，肉苁蓉37.5 g，人参15.625 g，炒白术75 g，枸杞子56.25 g，盐菟丝子37.5 g，仙茅37.5 g，淫羊藿37.5 g。人参、白术为细分，其余用50%乙醇回流提取3次，提取液滤过，合并滤液，回收乙醇，浓缩成稠膏，加入上述细粉和适量淀粉，混匀，制成颗粒，干燥，压成1 000片，包糖衣。口服，1次3～6片，每天3次。补肾壮阳，养血填精，用于肾阳虚损，阳萎早泄，性功能衰退[21]。这应视为对雄蚕蛾功能的肯定。
国医大师邓铁涛教授是我国著名的老中医之一，善用桑蚕类药治病，举11方于下：
4.1 风湿性心脏病
四君子汤加味：太子参30 g，白术15 g，云茯苓15 g，甘草5 g，桃仁10 g，红花5 g，五爪龙30 g，鸡血藤24 g，桑寄生30 g。功效：益气生脉，化浊行瘀。
4.2 高血压病肝肾阴虚型
莲椹汤：莲须10 g，桑椹子12 g，旱莲草12 g，山药30 g，龟板(先煎)30 g，牛膝15 g。功效：滋肾养肝。
4.3 高血压病阴阳两虚型
肝肾双补汤(自拟)：桑寄生30 g，何首乌24 g，川芎9 g，淫羊藿9 g，玉米须30 g，杜仲9 g，磁石(先煎)30 g，生龙骨(先煎)30 g。功效：补肝肾潜阳。
4.4 风中经络之风痰阻络型
秦艽牵正汤(牵正散加味)：秦艽18 g，川芎10 g，当归10 g，白芍15 g，白附子10 g，僵蚕10 g，全蝎10 g，羌活10 g，防风6 g，白术12 g。功效：养血祛风通络。
4.5 预防甲型流感
预防甲型流感基本方(自拟方)：桑叶10 g，菊花10 g，连翘10 g，葛根20 g，大青叶15 g，淡竹叶10 g，芦根15 g，薏苡仁15 g，甘草5 g。功效：疏风清热，清轻宣透，化湿解肌。
邓师曾告诉笔者说：此方曾于流感流行期间在北京约有数千工人的两个大工地上应用，服药工地无一例发病，未服药工地有4例发病。
4.6 癫痫
治癫痫方：荆芥8 g，全蝎10 g，僵蚕10 g，浙贝母10 g，橘络10 g，白芍15 g，甘草6 g，茯苓15 g，白术12 g，丹参15 g，黄芪15 g，蜈蚣2 条。功效：益气祛痰，镇痫安神。
4.7 热痹、风湿性关节炎
治风湿性关节炎方：豨莶草15 g，老桑枝30 g，宣木瓜12 g，晚蚕沙10 g，威灵仙15 g，赤芍15 g，甘草5 g，宽筋藤24 g，络石藤24 g，金银花藤24 g。功效：祛风清热，通络止痛。
4.8 斑秃，脱发，白发
生发方(六味地黄汤加味)：何首乌30 g，黑豆30 g，大枣4枚，甘草5 g，熟地黄24 g，桑椹子12 g，五爪龙30 g，鸡血藤24 g。功效：滋肾养肝，养血生发。
4.9 闭经，月经愆期未至，月经不调
治闭经方(四乌贼骨一慮茹丸加味)：晚蚕沙10 g，王不留行15 g，益母草30 g，牛膝15 g，海螵蛸15 g，茜草根15 g。功效：行血通经。
4.10 上呼吸道及下呼吸道感染(证属内热者，包括湿热亦有效)
邓氏咳嗽方：金银花15 g，桑叶10 g，连翘10 g，玄参10 g，百部10 g，冬瓜仁6 g，苇茎30 g，千层纸10 g，仙鹤草15 g，芒果核30 g，薏苡仁30 g，甘草5 g。功效：清肺止咳，除痰化湿。
4.11 乳糜尿
乳糜尿方：太子参15 g，白术15 g，甘草6 g，川萆薢30 g，百部12 g，台乌15 g，广木香(后下)3 g，丹参15 g，珍珠草15 g，桑寄生30 g，石菖蒲10 g。功效：健脾祛湿。
试析邓师曾口传于笔者的一些经验如下：①运动神经元疾病，肌萎缩侧索硬化症。邓师诊断为脾肾虚衰、大气下陷的痿证。早期用大补元气、健脾补肾、升清降浊之法。方如：黄芪60 g，五爪龙、千斤拔、牛大力、鸡血藤各30 g，党参、茯苓各15 g，白术12 g，陈皮3 g，桑寄生20 g，甘草6 g。后来逐步摸索五爪龙用量，用到60 g，120g，甚至200 g，桑寄生用到30～40 g。这种疾病在西医属不治之症，中医则通过辨证论治，针灸药并用，诸法结合，甚有效果。曾治俄国人苏包金约7个月，使之明显改善后回国。邓师说肌肉震颤可用白僵蚕，即与全蝎、蜈蚣、土鳖虫、水蛭等虫类药伍用，也可交替使用。②多发性硬化症。此病罕见而难治，邓师治疗该病，常用治则为健脾益气、活血通络、培补肝肾。喜用桑寄生，方中常用桑寄生、威灵仙、宽筋藤、酸枣仁、丹参、太子参、五爪龙、黄芪、甘草、胆南星、郁金、茯苓、菟丝子等。桑寄生至少用30 g。③重症肌无力。基本方用黄芪、党参、白术、当归、柴胡、升麻、枸杞子、陈皮、甘草、紫河车，并选加熟地黄、桔梗、山萸肉、何首乌、桑椹之属，二三味加减化裁。桑椹至少用到30 g，效果甚佳。
岭南医家多喜用桑蚕类药。全国知名的骨伤科大家何竹林，其骨三方为党参、北芪、熟地黄、茯苓、狗脊、怀牛膝各15 g，当归、补骨脂、续断各10 g，桑寄生、千斤拔各30 g。功效：益气养血，调补肝肾，强壮筋骨。何师口传：狗脊、桑寄生、千斤拔之类更能增强壮筋骨的作用，对骨折愈合迟缓的病例，可以加用桑椹等[23]。岭南中医外科名家黄耀燊，治疗肥大性脊柱炎善用桑枝(老)，方如：菟丝子15 g，女贞子15 g，熟地黄24 g，骨碎补12 g，桑螵蛸9 g，覆盆子12 g，桑枝30 g，川牛膝9 g。又善用白僵蚕治疗疮，如一足背蜂窝组织炎病例，其内服方为：僵蚕10 g，白芷10 g，防风12 g，荆芥10 g，板蓝根30 g，栀子15 g，连翘30 g，黄芩20 g，蒲公英30 g。每日1剂，配合栀子外敷，效佳。黄师口传：外科用药，量常倍于内科，才有效[24]。
岭南桑蚕事业，自明代成化以来发展迅猛，特别是广东，农民创造了一种良性自然循环系统，即在近水低漥田挖塘养鱼，塘土堆于塘基上，增加基高与宽度，上植桑树，用叶养蚕，蚕矢投入塘中肥鱼，从而使产丝量大增。因而有大量的桑蚕供应医药，医家亦将其巧妙应用于临床。
岭南医家用桑蚕类药有许多独特用法。桑叶酒拌，九蒸九晒，益气养血；
桑木心剉末治蛊；
老桑枝治风湿性、类风湿性关节炎；
桑纸烧灰，酒水下治风癫；
桑白皮治噎嗝等。又岭南医家喜用代茶饮和药酒的剂型，著名的有“冯了性风湿跌打药酒”中虽以丁公藤为主药，但用桑蚕沙去湿[25]。诸如此类，别具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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