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随与浅草-沉钟社关系考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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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 云

(天津科技大学 文法学院,天津 300222)

顾随先生是民国时期著名词人,同时也是一位新文学人物,五四以来创作过新体的小说、诗歌、散文等,其发表在《浅草》一卷四期上的小说《失踪》,1935年作为浅草-沉钟社的代表作被鲁迅收入《中国新文学大系·小说二集》之中。此小说集主要是回顾并总结1915年至1926年中国新小说走过的发展道路,介绍了这一期间重要的文学团体和作家。鲁迅认为顾随、林如稷、陈炜谟、陈翔鹤等“都是小说方面的工作者”[1]5,并对浅草-沉钟这一作家群体的努力探索给予了大力的肯定:“他们的季刊,每一期都显示着努力:向外,在摄取异域的营养,向内,在挖掘自己的魂灵,要发见心里的眼睛和喉舌,来凝视这世界,将真和美歌唱给寂寞的人们。”[1]5但是,当前学界关于顾随20世纪20年代是否参加过浅草-沉钟社有多种看法,所以有必要厘清事实。

较早关注此问题的是余时先生,他在1987年12月7日《人民日报·海外版》发表的《写过小说的顾随》中指出:“顾随并没有参加过‘沉钟社’,说他是浅草社的成员或团结在沉钟社的周围还是可以的。”[2]149闵军在《顾随年谱》中同意这一说法。可是之后,余时先生在发表于1992年11月16日天津《今晚报》上的《书话〈辅仁书苑〉》中又说:“(顾随)是沉钟社的老作家,久矣不作小说了。”[2]152与前面的说法有些不一致。顾之京老师继承了余时先生的第一种观点,在《女儿眼中的父亲:大师顾随》中认为顾随先生“参加了文学团体‘浅草社’”[3]。之后,鲁海在2006年的《作家与青岛》中提出顾随为“浅草社、沉钟社成员”[4]8,而且认为1924年顾随与社友们在青岛胶澳中学“编辑出版了《浅草》第四期,浅草社也就结束了,冯至、陈翔鹤、陈炜谟离开了青岛,而顾随仍留在青岛”[4]7。赵林涛在2012年出版的《顾随与现代学人》中也沿用了鲁海的观点:“几人共同在胶澳中学编辑、出版了第四期《浅草季刊》”[5]21,而且认为“应该是由于冯至的介绍,顾随先生成为浅草社中一员”[5]18。

以上各位学者较为一致地认为顾随是浅草社的成员,那么顾随究竟是不是浅草社的成员呢?陈永志在《上海师范大学学报》1987年第4期上发表《浅草社成立和离散的时间考辨》一文,并曾写信向冯至询问浅草社的详情,冯至在回信中说:“浅草社不是一个严格的组织,除基本社员外,在旬刊、周刊上发表文章的不能都说是浅草社社员。现在浅草社的基本社员多已逝世,我这个‘仅存者’只了解北京方面的一些情况。在北京,陈炜谟、陈翔鹤、韩君格(莎子)、罗石君(青留)是基本社员;
其他如李开先(北大国文系学生)、高世华(北大俄文系学生)、游国恩(北大国文系学生)、冯文炳(废名,北大英文系学生)都一度加入,但没有什么社务上的联系;
至于顾随(北大英文系毕业,当时在山东教中学)、陆侃如(北大国文系学生)都是由于朋友的关系给刊物写了些文章。”[6]此信亦被收在河北教育出版社1999年版《冯至全集》第十二卷中。由此,我们可以明确顾随并没有经过冯至的介绍加入浅草社。

因为年代久远,冯至的这一封信被忽略了,以至于学界普遍认为顾随曾经加入过浅草社,甚至认为1924年暑假,众人在青岛胶澳中学的聚会编辑了《浅草》第四期。此次聚会留下了较多的书信,但其中并没有提到对《浅草》的编辑。而且,顾随在1924年4月致卢季韶信中说:“《失踪》错误甚多,而老冯竟登之《浅草》,奈何!”[7]59可知,《浅草》第四期是冯至等人在1924年4月以前就已经编定好的。冯至在《鲁迅与沉钟社》中也明确说过他们将《浅草》交给出版社后的一年,即1925年2月才印出。由此,可以否定1924年7月在胶澳中学编辑《浅草》第四期这一说法。

下面我们再来讨论顾随是否参加过沉钟社,此问题较为容易厘清。赵林涛指出:“《沉钟》的编辑始终是上述四人(冯至、杨晦、陈翔鹤、陈炜谟),从来没有组织社团的打算,对于文艺界给他们一个‘沉钟社’的称呼,他们也未予否认。因此说来,顾随先生不能算作沉钟社员。”[5]18杨晦在《自传》中曾说:“到一九二五年秋冬,陈炜谟、陈翔鹤、冯至和我在北京组织了沉钟社。我们的初衷只是想几个要好的朋友一同办个刊物,在艺术上尽一点微薄的力量,并无结成社团之意。因为刊物取名《沉钟》,撰稿人又比较集中、固定,所以渐渐地便以‘沉钟社’相称了。”[8]陈翔鹤在《关于“沉钟社”的过去、现在及未来》中也明确说到:“其实在我们之间,不仅不曾有过组织,甚至于就连组织的‘意识’,也从来不曾有过。自然,这事实说起来也很简单,既是我们的结合,是先有‘友情’的存在,然后才从这种友情出发,以共同发表文章。”[9]所以,关于这个问题学者观点较为明确一致,沉钟社在本质上既不是一个社团性质的组织,顾随先生也不是其中的成员。

从上面的资料当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顾随先生并没有加入过浅草-沉钟社。他虽然没有正式加入过浅草-沉钟社,却一直与社中同人保持着密切联系,所以一直让人们认为他是其中一员。就以1924年在青岛胶澳中学的聚会而论,顾随即是主要的组织者与发起者。当时顾随刚刚辞去济南女子一中的教职,接受青岛新成立的胶澳中学的聘请,邀请冯至等人去青岛度夏。冯至6月22日先到济南,由顾随和L君(卢伯屏)接站,众人与杨晦、张清独等在济南见面,同游大明湖。7月2日顾随、冯至一起到青岛,杨晦等没有同去,7月10日左右陈翔鹤、陈炜谟至青岛,与顾随、冯至会合。

此次聚会可以说是当时新文学界的一次盛会,一群新文学青年在美丽的海滨城市度过了一段“恬静的”“艺术的”生活,对每个参加者的心灵都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也奠定了他们亲密的友谊。冯至曾在给杨晦的信中说:“青岛月余之留,影我甚巨,法国某诗家云,‘不怨天,不尤人,安安静静,享汝之悲哀’。弟亦拟于平和静寂中了此一生。嘻笑怒骂,我恶之甚!”[10]度假期间,冯至多次致信济南的杨晦,描述此一阶段的生活以及朋友们的写作情况,如1924年7月19日的信中说:“最能读书的要算二陈,最能作文的要算羡季(按:顾随);
我呢,参在中间,读读莎士比亚,作点诗。”[10]1924年7月27日又在信中说:“K(按:顾随)写了一篇《乡愁》,其中主人是有岛武郎小说中的‘阿末’,鲁迅小说中的‘祥林嫂’一类的……”[10]1924年8月上旬又说:“炜谟写了几万字了。羡季的长篇小说也开始了。只要是朋友写东西,我真是快活万分。翔鹤,非常颓丧,他说一个礼拜内不同我们谈话。”[10]8月13日的信中说:“K君的词,大有进步,我也游戏地作了几首旧诗,到济南我们再一块儿看吧!”[10]然后,冯至8月14日离开青岛到济南与杨晦见面,之后又到了天津。9月3日还乡之后,他还念念不忘地在信中说:“海上所给我的一点身体上的健康,在家内终于是要消磨掉了……教我怎不怀念大明湖的夜泛,同戏浪东海之滨呢!”[10]1924年9月16日他还打算“假时,到济南去一趟,并且可以看看回家在路中的羡季。他在青岛也是太无聊了,他给我写信,教我问候你,他是笔墨尘封久矣。我写到这里,不觉泪涔涔了”[10]。由此可见冯至、顾随和友人们在这个暑假建立的友谊和产生的影响。陈炜谟也曾在给杨晦的信中说到这次聚会对自己的影响:“青岛,使我的性情改变了不少。”[11]136

顾随更是多次在书信中表示这些朋友对自己的影响之大,如1924年7月8日在致卢伯屏的信中说:“得识季韶、君培(按:冯至),影响于我之人生观甚巨。今夏在济,虽季韶未来,而先之以君培、杕生,继之以慧修(按:杨晦)、清独;
二日内翔鹤、炜谟又将来青:是又我之生活之一大波澜也。嗟乎屏兄,人生如是,是亦足矣,老顾将不复它求也已!”[7]170青岛相聚之时,他对每个友人都有着较为独特的观察和认识,认为陈炜谟:“譬如美玉在璞,精金未炼,实具有一种古朴真纯之象。”认为冯至“甚好,作诗,作散记,读德文,读中国小词,无入而不自得”[7]173,“天真洋溢,真富有小孩之情趣,乃正是其过人处”[7]176。因为陈翔鹤总呼冯至为小孩子,所以顾随对陈翔鹤颇有不满,认为他“虚矫而恃气,外有所余,其中不足,天真既凿,人事未通”[7]175。陈翔鹤认为顾随“有中年情调”,顾随亦不能否认。杨晦虽然没有参加青岛的聚会,但是顾随对他一直非常敬佩,认为:“杨慧修先生真北方健者,不愧为东三省人。日日怨艾悲痛,而锋芒内敛,与我之外强中干,大相云泥。可惜第一次晤面,我不曾了解他。”[7]70杨晦虽然与顾随同是1920年北大毕业生,但是因为杨晦是哲学系,顾随是英文系,大学时二人并未相识,也是后来通过冯至等朋友们的介绍才认识的。一个多月很快就过去了,分别后的友人们都有着淡淡的忧伤和浓浓的思念。顾随对冯至的思念尤甚,他在书信中多次说,“自冯至去后,勇气销沉,百无聊赖”[7]180,“君培去后,如失魂魄,日日茫茫然饮食出入,在五里雾中,书不能读,文更不能作。别离之情,日久而愈深”[7]182。直到九、十月份他才渐渐从这种怅然若失的情绪中解脱出来。

1924年青岛聚会之后,顾随与朋友们还有几次大的聚会。1926年秋、冬季,顾随与杨晦同在天津任教,二人关系亲密,经常到天津南市等地游玩。1926年10月8日至11日顾随到北京,与冯至、陈翔鹤、陈炜谟同游北京。后来,顾随又多次去北京,与冯至等共游什刹海、北海等地,并由冯至帮助出版了《无病词》。1927年冯至离开北京到哈尔滨任教,二人才减少了见面。1927年至1928年,顾随与陈炜谟同在天津女子师范学校任教,关系密切,顾随帮陈炜谟解决了许多与校方的事情。1929年顾随到燕京大学任讲师时,冯至在燕京大学任助教,两位好友又得以为同事,直到1930年冯至留学德国,一直都保持着十分亲密的友谊,并且延续了一生。

在《沉钟》的四位负责人努力地维持刊物时,顾随也一直密切地关注着《沉钟》的命运,并给予大力的支持。一是应朋友之托及时为《沉钟》供稿,他的稿件很多时候都解了《沉钟》的燃眉之急,如陈炜谟曾在信中对杨晦说:“五期怎编?已定稿只有我译的斯威夫得散文一,不过八页,鹤之《眼睛》,及羡季一文。你作的关于创造社一文速寄来,因为我在四期上已把周全那文驳完了。你文中如有重复,可有时间修改。”[11]141所以,自《沉钟》创办以来顾随即为主要的撰稿人之一。顾随有时还主动担任起《沉钟》联络员的任务,如1925年12月12日致卢伯屏的信中说:“嗣后凡关于《沉钟》之印刷品,可总由弟处寄发;
兄可不必再费事矣。缘君培于《沉钟》每期出版时,必寄我五七份耳。”[7]245之外,他也十分关注和担忧《沉钟》的经费问题,如1926年3月18日在信中说:“昨得君培函,《沉钟》竟以经济困难中止。已去信商酌继续出版办法,不知能成否?”[7]2631926年3月30日信中说:“冯至函云《沉钟》八九成可以复活。弟今日既得季弟婚事下定之喜信,又得冯至云云,可谓双喜进门:兄亦为我贺也!”[7]266可以说是为其欢喜为其担忧,甚至为其改变了金钱观,如1926年8月21日的信中说:“不过我半年以来,才知道钱中用。作事只想着拿钱。钱哪!万恶的钱哪!为了它《沉钟》几乎沉在深渊!为了它,我的朋友曾经当华宴而落泪!”[7]289顾随曾经为《沉钟》想过一个很好的“集股”办法,从1927年12月30日陈炜谟致杨晦的信中可见一斑,陈炜谟说:“集股办法甚好。但此一千二百元之数目,尽什么时候集好呢?我以为愈快愈好。最妙是羡季年假回家时便先将他的六百元集好,我们所担任的六百元,限明年暑假交齐。这样,到明春便可小规模的翻译一点作品,再自己精选一点创作印行了。如果一延迟下去,便又销减了勇气,没有这时的勇跃,恐怕六百元之数也难凑集了。请告羡季,赶快筹款,我见他时,当再催促他。羡季如能独资经营,那就更好了。”[11]152可以说,为了《沉钟》刊物的生存,顾随也是尽心尽力了。

沉钟社友人的努力感染着顾随,他曾经十分钦佩地说:“沉钟社友人努力向上,弟有落伍之叹矣。”[7]306顾随之努力创作新体的小说、散文与浅草-沉钟社友人的影响密不可分。目前可知他在《浅草》《沉钟》发表的作品有小说《失踪》(1925年《浅草》一卷四期)、小说《孔子的自白》(1926年10月《沉钟》第5期)、散文《母亲》(1926年11月《沉钟》第8期)、小说《废墟》(1926年12月《沉钟》第10期)等。顾随是多方面的能手,古典诗词、新体小说、散文、翻译文学无所不能,但他此阶段成就最高的是小说。他的小说语言简练干净,在技术上也显示出创新性,叙述方式颇为先进,往往打破传统的顺叙手法,采用倒叙或插叙的方式,而且大多采用第三人称限制视角,使小说具有一种神秘感而不是让人一览无余,并注重以细腻的心理描写来塑造人物形象。《失踪》是其中的代表作,被鲁迅作为浅草-沉钟社的代表作收入《中国新文学大系·小说二集》中。由此,我们可以确定顾随是五四期间浅草-沉钟社作家群中较有独特风格的一位。

顾随的小说创作之所以能够取得如此成就,与他当时的文艺观念有着密切的关系。一是受鲁迅的影响。顾随并没有直接受业于鲁迅,“在北大上学时曾见过他”,但并没有谈过话。冯至是不止一遍地亲自聆听了鲁迅先生的课程,而且1925年4月3日还亲自把《浅草》一卷四期送给鲁迅先生看,给鲁迅留下深刻的印象,鲁迅曾在日记和《野草·一觉》中记录这件事情。之后,浅草-沉钟社一直受到鲁迅的关注,冯至、杨晦、陈炜谟、陈翔鹤等也曾多次单独或结伴去北京、上海拜访鲁迅先生。1936年鲁迅去世,杨晦、冯至及其夫人姚可琨还亲自去上海参加葬礼。可以说,他们是一个崇拜鲁迅先生的群体。顾随一直坚持阅读鲁迅的各种著作,1926年在河北女师任教时就给学生们讲解鲁迅小说,成为宣传鲁迅的先行者,并且在精神上追随一生。通过阅读鲁迅的小说和译文,顾随接触到日本的厨川白村、俄国的安特莱夫等优秀作家,受到其深刻影响。顾随特别喜爱安特莱夫的风格,并翻译了安特莱夫的一些作品,现存有《大笑》《在车站上》等[12]。

二是对异域文学的吸收。此阶段顾随阅读并学习了大量的外国作家作品,如《俄国戏曲集》《哑哑集》、Tagoie《戏剧三篇》《灰色马》、梭罗古勃的《铁圈》、柴霍甫的小说集、屠格涅夫的《父与子》《初恋》等原著或译著,这些文学作品给他带来源源不断的文思。他在1925年曾创作小说《浮沉》(已佚),上半部以自我为影射,下半部则是西方小说影响之下的产物,虽然我们不能看到此部作品,但可知他在故事、结构、人物等方面学习西方小说的努力和尝试。

三是为人生而艺术的文艺追求。其实这是受前面两点影响而产生的文艺观,即在小说中反映现实、表现人生,甚至要反映自我的感情。顾随的小说主要取材于现实生活,受到“为人生”“表现人生”写实主义文学风气的影响。他当时的多篇作品都是依据现实的见闻写成,如《反目》是根据其夫人所讲述的现实而写,《废墟》是根据儿时听到的一个真实的故事而写,《立水淹》是根据家乡实况所写。他还创作以自我为影射的小说《浮沉》,又根据在济南的三年生活创作小说《海上斜阳》,把自己和好友卢伯屏都设为其中的主人公,讲述自己在女中的辞职经过。顾随不仅以小说来表现自己的现实生活,并以小说来抒发心中的思想和感情,如其言“我总觉得那篇(《反目》)中的女主人,是‘可怜的我’的写照”[7]47,“近中思想,可于《失踪》中见之,不具述”[7]58。

1927年以后,顾随的小说作品锐减。一是因为平日要以教书为生,另一原因即是《沉钟》的停刊,虽然后来《沉钟》又断断续续地复刊,但1930年冯至赴德留学,当年在青岛胶澳中学聚会的新文学青年们都步入中年,开始了新的工作和生活,顾随的创作兴趣也转向了传统的诗词、剧曲,好几年不曾创作小说。后来,20世纪三四十年代顾随又创作出了中篇小说《佟二》《乡村传奇》等,尤其是创作于1947年的《乡村传奇》,吴小如曾说它:“有着浓烈的戏曲色彩。像莎士比亚的西方戏剧,却更像元曲。”[13]顾随极具创新性地将中国古典小说、戏剧与西方小说、戏剧以及新兴的电影等艺术手法相结合,形成一种新的小说艺术特点——剧本化,使顾随的小说超越了他在浅草-沉钟时期取得的成就。

通过梳理顾随与浅草-沉钟社的渊源,可以从侧面看到浅草-沉钟这一现代文学社团的创办细节,文学青年们的生活和思想状况。顾随先生生前曾有过想当一个作家而不是学者的愿望,从其小说创作来看,他当之无愧是一位对新文学有所贡献的现代作家。进一步探索顾随与浅草-沉钟社成员思想之间的关系,有助于厘清顾随诗学、词学思想与新文学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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