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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 磊
(南京林业大学艺术设计学院，江苏南京 210037）
垂直绿化指的是垂直于平面的竖向空间绿化，相比起传统的地面绿化，具有灵活、多变、高效等特点。商业空间伴随经济的高速发展以及社会的不断进步，已经从单纯的商品买卖场所向多元化、复合化的综合场所转变，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人流，更复杂的人群结构。而室内公共空间作为人流疏导、交通缓冲的重要区域，在这样的转变中承担着丰富绿化环境、满足多元需求等重要任务。通过垂直绿化在商业室内公共空间中的设计应用，可以很好地改善以上问题，增加了商业空间绿化面积和绿量，并让其成为缓解疲惫、与自然交流的绿色空间。
商业室内公共空间是连接商场各个系统要素的“桥梁”，其空间形态大致可分为过道空间、中庭空间、楼梯空间等。根据不同的空间特征，选择合适的垂直绿化形式，兼顾功能与美学，达到和谐统一的设计效果。
1.1 过道空间
过道空间作为最主要的导流空间，人员流动性较大，人群结构也较为复杂，涉及顾客、店员、工人、外卖员等不同人群。其空间形态多为狭长型，将垂直绿化在这类空间中应用时，不应对原有动线产生干扰，视觉上要呈现明亮、开阔的效果，可应用对称式的植物对过道空间进行提示，以点状或组团的方式对转角死角空间进行美化，以遮挡的方式对立柱区进行软化。在室内商业的过道空间中引入垂直绿化，使得过道无形的空间边界得以被人所感受，不但可以强调出过道的整体节奏，还可以给路人带来一定的趣味感，同时丰富了商业空间的景观层次，提高了绿色植物在景观要素中的占比。尤其是在高层，且靠近玻璃栏杆等处，既美化视觉，又能杜绝安全隐患。
■图1 商业室内中庭、楼梯空间垂直绿化
■图2 植物景墙
1.2 中庭空间
中庭空间是整个商业场所中最为开阔的区域，一般呈现为圆形或矩形形态，高挑的空间结构具有很强的空间延伸感，良好的先天建筑环境使其必然成为视觉焦点[1]。随着人们的消费行为和心理的变化的变迁，商业场所不仅仅是以往人们进行单一交易活动的空间，而开始逐渐有一种多元化的趋势。商业场所的中庭空间可以视为整个区域组织商业活动的中心地带，其空间性质不仅具有展示性和服务性，还在某些时期具有娱乐性和文化性，经常随着商业场所的需求而改变。而这个区域的性质也很大程度上影响着消费者的心理和行为，因此垂直绿化在此类空间中的使用可以柔化建筑冷硬的立面，同时给整个商业空间增添一份生机与活力，并可以采用更为大胆、丰富，用更为艺术化的手法来呈现，打造独一无二的视觉观感，从而提升整个中庭空间的视觉效果（图1）。
1.3 楼梯空间
在土地资源稀缺的商业空间中，垂直绿化更应从垂直的立体空间方向寻找突破口，为了在最小的平面空间上得到最大的绿化面积，这时楼梯空间便成了一种选择。相较于传统的楼梯空间，商业空间中更多使用电动扶梯与观光电梯作为垂直通行的工具。而在过道、中庭等节点空间中，电动扶梯或观光电梯常作为一个用来营造整体氛围的视觉焦点出现，可以带动客流在不同空间中进行转换，在其中通行的人们可以在自身位置平移的同时，以一种连续的视角感知整个立体的空间。楼梯空间作为实现垂直通行的主要载体，与垂直绿化这一作用于立面空间的绿化形式具有共通之处，可充分利用两者的空间共性，依靠特殊的空间转换形式，打造别具一格的垂直绿化效果。
垂直绿化应用形式可大致分为自然吸附式和辅助材料式，前者主要利用植物自身生长特性实现绿化覆盖，是一种最为简便经济的垂直绿化形式。后者则是利用无土栽培技术，将植物种植在若干结构单元内实现植物在垂直面的生长[2]。由于自然吸附的绿化形式存在较多不可控因素，且植物生长需要一定周期，短期内无法呈现较好的视觉效果，因此商业室内公共空间中多使用辅助材料式绿化形式来实现高效绿化。根据呈现效果可分为植物幕墙、植物屏风、支架植物陈列。
2.1 植物景墙
植物景墙通过模块式技术手段实现，绿化覆盖力强，施工简便易养护。景墙结构由金属框架、标准单元模块、自动滴灌系统、排水系统组成。金属框架直接固定在墙面上，再将种好植物的单元模块安装在框架上，形成大面积的垂直绿化。这种形式具有较强的景观构图能力，可以通过植物预设计实现具有丰富层次感、图形感的绿化效果。缺点是活动性较差，且受到结构限制，需依附建筑墙体来呈现。
植物景墙原则上应设置在较宽敞的室内公共空间，如出入口空间、中庭空间等，由于其绿化覆盖率高、植物设计空间大等优点，容易形成空间视觉焦点。同时也可以根据特殊需求，应用于局部过道空间。例如，在品牌商店入口，结合品牌主题形象，设计植物形象墙。这既可以满足品牌方形象展示需求，也可以改善公共空间绿化环境。也可以在厕所入口处设置合适尺寸的植物景墙，达到净化局部空气的作用（图2）。
2.2 植物屏风
植物屏风可以简单看作是植物景墙的缩小版，主要由种植框架、轻质生长基质、万向轮、滴灌系统组成。它相比起植物景墙最大的特点是活动性高、施工简便、重量轻等，可以灵活应用在各小型室内公共空间。
■图3 植物屏风
■图4 支架植物陈列
种植框架可根据实际需求制作，打造尺寸各异，大小不一的植物屏风，对其进行随意组合移动，达到划分室内空间的作用。例如，在特殊节假日，商场举行相关活动，可挪用大量植物屏风作为临时隔断，进行空间分割、引导作用。相比普通隔断，植物屏风自带丰富层次感的装饰效果；
且绿色植物给人一种自然“呼吸感”，具有良好的空间氛围营造作用，能增加空间的亲和力（图3）。
2.3 支架植物陈列
支架植物陈列可分为两大类，首先是较为传统的绿植陈列，主要依靠特定结构支架，陈列具有垂直生长特性的盆栽植物；
或将植物置于垂直陈列器皿中，与柜体、隔断相结合；
也可采用悬吊、垂挂方式达到垂直绿化效果。
另一种方式为利用V型槽式技术，将垂直绿化应用在各类支架结构上。前者属于室内绿化的传统方式，具有技术成本低、灵活性强、养护方便等特点，利用植物的组合搭配，可以呈现丰富的空间层次感。后者依托无土栽培技术，将植物与各类支架结构相结合，在几乎不增加平面空间占用的情况下，实现绿化覆盖。例如，在柜台空间，利用原有的柜体结构，将种植好植物的V型槽镶嵌于柜体上，打造出带有垂直绿化的室内家具。同理，也可用相同方式将垂直绿化与室内公共空间中的各类隔断、柜体、栏杆相结合，打造具有生态美学性的商业室内公共空间（图4)。
3.1 功能为第一导向
二战结束后，战后的重建工作带来了环境污染和紧张的人地关系，在西方各国寻找解决方式的道路中，垂直绿化这一创新性的绿化方式开始出现，并大量应用在建筑和城市基础设施的表面。20世纪80年代法国植物学家屈克布兰克（Patrick Blanc）在环保理念的推动下[3]，制造了第一个室内垂直绿化墙，[4]垂直绿化开始在室内空间逐步应用起来。因此可以说是人们改善环境的需求催生了垂直绿化的出现，所以在室内的商业公共空间应用垂直绿化时，应遵循功能为首要原则，形式则依附功能而存在[5]。
垂直绿化最显著的功能包括改善室内物理环境和营造心理环境两部分。
室内物理环境层面包括净化空气，吸收各类有害气体；
植物也是周围环境的加湿器，可以调节环境温度、湿度，因此可以在降温和保温方面发挥良好作用。与此同时，一些品种的挥发性物质具有安神镇静的作用，可以缓解眼部疲劳、安抚周边人群的情绪，从而提高工作效率[6]。
人们对自然绿色环境有着与生俱来的渴望，在室内商业空间中应用垂直绿化，可以满足人类对大自然气息的追寻，给建筑冷硬的线条带来了生命活力。通过营造绿色、清新的视觉感受，用色彩丰富，形态各异的自然植物来满足人们向往自然，渴望亲近自然的精神需求[7]。
3.2 适宜的空间质感
空间质感主要体现在灯光的运用、材质的搭配、尺度的大小等方面，垂直绿化作为室内装饰元素的一部分，需要与室内硬质空间风格相融，两者只有相辅相成才能创造舒适宜人的公共环境。因此，需要从植物色彩、形态、质感等方面入手进行植物搭配。其中色彩主要表现在色相和明度；
形态表现在叶面大小、形状；
而质感主要表现在叶面的光滑程度以及纹理密度。恰当的植物搭配不仅可以营造宜人的绿化环境，体现生态美学；
还能影响顾客心理，创造情绪价值；
而这些因素都有被转化为商业价值的潜在可能性[8]。
根据植物属性差异，色彩搭配可以分为单色、多色及对比色处理。植物天然的色彩容易在室内环境中形成视觉中心，但仍然需要通过色彩搭配处理和周边环境、设施的视觉关系。在整体色调偏素雅的室内商业环境中，需要选择明度较低的植物，色相尽量保持统一，避免出现对比过于强烈的绿植搭配，破坏整体空间氛围。另外选择质地略微粗糙、纹理密集，叶片较小的植物，更能体现静谧、精致的空间氛围。相反，若是在定位强调都市、活力的商业室内空间，需要选择色彩靓丽，明度适中的植物。色彩搭配上可选用多色或者对比色处理，植物质地突出光滑，叶片较大的特点，这一类植物可以强调活跃、开放的空间氛围[9]。
3.3 合理的尺度关系
垂直绿化的尺度也是影响商业室内空间整体视觉氛围的主要因素，要注意绿化在室内场景中所占比例的大小，严格审视植物面与室内场景的关系。运用形态、色彩渐变等手法，创造具有韵律感的绿化空间。植物层次的疏密以及体量的大小差异，直接决定了与环境的衔接关系。只有在合适的场所空间，结合空间功能属性，分析空间环境要素后选择相应的垂直绿化方式，才能实现绿化效益的最大化。例如在过道空间中，由于受到横向尺度限制，空间大多呈现狭长型。在此类空间中，适合采用植物景墙和支架植物陈列相结合的绿化方式，借助模块式、V型槽式绿化技术，在过道墙面、栏杆等建筑结构设施设置垂直绿化，可柔化建筑的生硬线条感；
通过富有层次的植物设计，增加空间弹性，打破原来呆板、逼仄的空间。另外在出入口、中庭空间等尺度较为宽裕的公共空间中，可采用大面积的植物景墙作为绿化方式，同时在植物设计上融入一定文化寓意，借助地缘文化体现环境地域性；
也可以结合商业空间特有的企业文化，打造具有一定视觉冲击力的植物企业形象展示墙，间接创造商业价值。再有，如厕所、设备间等辅助性用房空间，可以通过小范围的植物景墙、植物屏风与支架植物陈列互相搭配的方式，进行空间修饰，美化空间、消除异味和细菌，提升空间品质感[10]。
室内垂直绿化配置模式可根据设计需求大致分为几何规则式和自然生长式。前者采用单一植物进行规则式构图，整齐、严谨，体现一种整体美和图案美[5]。后者采用多种植物自由组合搭配，植物大小、形态、色彩、质感各不相同，呈现出自然原始形态美感，但是设计仍需把握整体疏密层次关系，避免垂直绿化过于杂乱无章，影响空间美感。两种植物配置模式各有优劣，规则式呈现出强烈的人工控制下的几何美感，与建筑室内几何形体协调统一，也是现代都市感的一种体现，简洁明快富有整体感。缺点是，植物特有的生物灵动感被大大削弱，在特定环境下会显得过于呆板、压抑。自然式的植物配置方式则正好相反，将植物自然、生动的感觉完全保留，并赋予一定自由生长空间，将自然的纯粹引入室内，让原本略显冰冷、呆板的室内空间多了一丝温度和动感[11]。
室内环境无法获得充足的自然光照，在大部分过道空间和楼梯空间完全依靠人工灯光实现照明，并且垂直绿化形式立地条件较差，大多采用无土栽培。因此，在植物选择上需要挑选浅根系、耐贫瘠，生命力强，生长周期较长，且耐阴性的观叶型植物。从观赏性和经济性的角度出发，室内垂直绿化可供选择的植物种类包括散尾葵、红掌、绿萝、吊兰、万年青、常春藤、吊竹梅、竹芋、龟背竹、粗肋草、网纹草、波士顿蕨、鸟巢蕨等蕨类植物[12]。
室内垂直绿化的最终目的是改善室内环境问题的同时，结合室内空间氛围，营造集自然、人文、艺术三者和谐统一的室内生态环境，设计要注意把握局部绿化与整体空间环境的关系，选择合适的垂直绿化形式以及植物配置模式，平衡形式与功能、局部与整体[13]。
商业室内公共空间与都市生活密切相关，正逐渐成为最复杂、最多元的空间类别之一。通过不同方式将垂直绿化融入商业空间整体结构设计中，使其成为商业建筑审美意趣的一种重要表现形式，不仅能够带来一定的经济效益，也可以改善生态环境，从而有效解决追求经济发展与实现环境保护之间的矛盾。在进行垂直绿化设计时，要充分了解空间属性，根据功能、形态、风格，选择不同形式的垂直绿化方式及植物配置，才能创造出集生态美学、人文关怀于一体的垂直绿化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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