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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佳敏，刘海金
（1.北京服装学院 材料设计与工程学院，北京 100000；
2.惠州学院 旭日广东服装学院，广东 惠州 516007）
仿生服装是现代服装造型设计形式之一，它可以将自然生物作为借鉴对象，并从生物的形态、表面肌理与质感、结构、功能和意象等方面发散创意，将设计点巧妙运用到服装造型、结构和色彩中，创造出新颖的服装造型。服装仿生设计与时下生态文明核心理念“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相契合，对人们的心理和生理都会产生莫大的影响。因此，文章将北极熊作为仿生元素，基于现代服装设计中的仿生设计原理，参考前人以犀牛、麻雀、鵎鵼［1］等生物为仿生元素的设计实验。通过分析这些仿生元素在成衣制作实践过程中运用的立裁法、折叠法、模型克隆等方法，从而探索研究出北极熊仿生服装的结构工艺方法：折叠技法、同色系搭配法、晶格拼接法、手缝折痕线迹法，总结出“视错空间晶格拼接”的设计方法。采用该方法进行系列北极熊仿生服装设计并实践，旨在为服装创意设计带来新的启示，实现服装的人性化和个性化可持续发展。
1.1 仿生设计理念的文献研究分析
当前，国内在服装仿生设计领域有一定的研究基础。其中，李学伟［2］对仿生设计在少数民族服装设计中的应用进行了研究，提出仿生设计在少数民族服饰中关于造型色彩和材料方面的思路。刘冬云［3］分析了仿生折叠技术在女装造型中的应用，并在此基础上得出一套折纸元素在服装设计中的应用方法。臧晓静［4］将仿生设计理念巧妙地与女装立裁技术相结合，通过3 个具体案例的实践操作，探索女装立裁技术下仿生设计方法的多样性以及服装人文内涵的丰富性。
国际服装设计师采用服装仿生设计在服装面料设计、色彩纹理、层次搭配、工艺手法上大胆创新。Christian Dior 2007 春夏高定系列［5］的折纸礼服在领口、下摆处运用仿生折叠手法将百合花塑造成盘旋飞鸟的立体几何造型，表现出颇具戏剧张力的视觉效果。2008 年，亚历山大·麦昆在春夏“天使之翼”系列作品中对鸟类羽毛的色彩和纹理进行仿生设计，逼真鲜艳的羽毛造型似有鸟儿在秀场上飞舞婉转，散发着生命的活力。IRIS VAN HERPEN 的2018 年秋冬高定系列［6］在制作上，运用3D打印、激光切割、皮革编织等仿生技法，营造出鸟类振翅高飞的轻盈感。仿生设计服装在设计者的不断探索研究下，有了更多新颖的造型结构和表现手法。
1.2 仿生元素在服装造型应用的案例分析
第27 届“汉帛奖”大赛金奖得主赵锐的获奖作品以犀牛为仿生对象，图1（a）在服装上运用犀牛折叠拼接技法，通过折纸堆叠艺术的方式形成各种有趣的犀牛形态［7］。东华大学谢洋洋在其服装作品上运用了麻雀、鵎鵼仿生元素［1］，图1（b）通过折叠技法搭载亚克力板的方式来塑造立体效果，使得服装具有立体感和层叠感。
图1 仿生元素的折叠技法细节图
犀牛、麻雀和鵎鵼的制作方式都采用了仿生折叠手法，借助剪切法将面料剪切成所需的形态，然后缝制或粘黏到服装上，以显示出强烈的视觉效果［3］。表1中犀牛系列的制作手法既有平面设计又有立体结构的设计，而麻雀和鵎鵼的实践案例偏向于在服装的外部造型上展现元素的立体化具象效果，其仿生设计成品的效果硬挺，形象鲜明。
表1 仿生折叠技法工艺说明表
基于对犀牛、麻雀、鵎鵼的仿生服装分析，北极熊的仿生服装设计有了初步的设想蓝图。利用折纸原理在面料上塑造折叠技法工艺中的立体折叠法，配合晶格拼贴、手缝折痕线迹等方式来打造立体北极熊形象。北极熊仿生设计在平面设计过程中通过突出造型的凹凸感，让人联想到以前北极熊圆滚滚的身材特征，呼吁人们关注自然平衡，重视生态保护。
仿生设计在服装设计中的应用可以取材于生活与自然，通过确立仿生元素原型、选择设计角度、规划实施方案、总体修改完善等一系列过程完成［8］。
北极熊仿生服装是现代主义风格服装，整体服装造型既有平面晶格拼接的灵动感又有立体造型的挺括感。折叠造型以仿生元素为切入点进行设计，充分发挥仿生元素本身的特色，灵活演变出更多的仿生造型，丰富了系列服装的形式设计美感［9］。
2.1 北极熊廓形元素提取
北极熊仿生服装旨在打造出富有力量感的立体北极熊形象。因此，一方面采用晶格图的暗凹亮凸原理，从图2（a）中提取北极熊熊头和侧身形象的晶格效果，使人产生视错立体效果；
另一方面，采用折纸原理进行折叠技法工艺设计，在服装面料改造部分使用图2（b）中北极熊折叠造型，以此打造立体北极熊效果。
根据CFW服装设计网推出的2021/2022秋冬流行廓形分析得出，轻薄长款式、蓬松式等体积感外套和收腰式设计结合搭配，可以塑造出兼具时尚性和保暖性双重特征的廓形。北极熊系列紧跟时尚流行，配合北极熊的身材特征，选用A型、H性或O型作为主要廓形开展设计。
图2 北极熊廓形元素提取
2.2 面料分析
为了能体现晶格的效果，面料的选择非常重要，尤其是折叠部位，折叠后的立体形态及稳定程度对视觉效果的呈现十分重要。经过多次尝试后，确定在折叠部位选用压纹棉绒布，其布面绒底，手感柔软舒适，质感挺阔，且色彩色阶选择丰富。面料不散边，且表面有压纹纹理，可以增加折纸的视觉美感和厚实感。外套则主要使用麂皮绒，麂皮绒的绒感好具有悬垂挺括的效果。同时，麂皮绒的绒感会让人感觉温暖亲近，有利于表达治愈、共生的态度。衬衫和裤子多用棉布或者棉混纺织物，其具有良好的吸湿性、透气性，适合贴身穿着，也方便清洗打理。在一些配饰上选用兔绒，中和了折纸硬挺的感觉，使得服装整体看起来软硬协调。
2.3 服装款式结构图分析
结合现代主义风格的服装流行趋势，将晶格拼贴、折纸造型和折纸折痕线融入款式设计中，经过2 轮检验：一是修改不合理的形状，将服装做得更成衣化、系列化，图3（a）的第1和第4套女装裙片做了自然悬垂效果的成衣化修改，图3（b）为修改后线稿结构效果图，图3（a）第1套男装由长西裤改为短西裤使得服装系列更加有层次节奏感，图3（b）为修改后线稿结构效果图；
二是将北极熊的晶格图案和立体造型优化，让设计点不再独立于一片结构，而是形成联动效果扩大北极熊仿生的面积以及增强立体造型，图（a）第2套女装从一稿中只有后片设计优化成前后衣片的联动设计，图3（b）为修改后的线稿结构效果图，图3（c）第3 套男装将北极熊熊头晶格拼贴设计融入服装结构中，并优化整体版型，经过2 次设计的调整后确定图3（c）为本次设计的最终效果图。
图3 北极熊服装款式结构图修稿过程
2.4 北极熊仿生设计的核心结构制作方法
2.4.1 同色系搭配法
在24 色色相环中同类色对比是在色相环上数位相邻且跨度在15°以内的色相对比，这种对比产生的色相差别小且视觉效果朦胧、柔和、统一。北极熊蓝绿色同色配色明暗变化不大又略有灰度变化的色彩组合能营造出无意识的对比效果，展现北极冰川清冷之感和万物复苏的征兆。
在北极熊仿生设计服装中，同色系搭配法在主体上起到了划分服装结构，突出服装设计重点的作用，并且在同色系中深浅程度不同的颜色之间的衔接与过度应做到自然、平稳。如图3（c）中通过运用同色系搭配法既做到了单套服装上的繁简有序，也做到了系列服装整体的繁简有序、主次分明、搭配合理。在服装设计点如肩部、背面、正面门襟、胸腰处，分散的各个繁复点产生了服装整体造型同类色搭配的多样性。
2.4.2 北极熊晶格拼接法及原理
晶格拼接法是源于晶体学点阵中晶格的原理，其原理是原子在空间的排列规律，人为地将原子看作一个点，再用一些假想线条，将晶体中各原子的中心连接起来，便形成了一个空间格子，这种抽象的、用于描述原子在晶体中规则排列方式的空间几何图形称为结晶格子，简称晶格［10］。因此，在进行北极熊元素设计的时候，为了表现北极熊圆滚的身体形态，采用晶格拼接的手法，将面料裁剪出不同几何形状，按照一定的几何规律拼接出北极熊的形态，以此达到设计的目的。
通过ET软件，在上衣前后片纸样上以1∶1比例绘制出北极熊晶格贴图的分割线，晶格主要由三角形和四边形构成，从后片左肩部一直延伸到前片又回到后片的腰部。绘制完成后，图4（a）在纸样每一块小版片上标明ABCD来表示4个色阶的颜色，再标注出位于止口的版片缝份。全部标注以后，将纸样沿着接缝线剪开，分类A、B、C、D等4种版片，分别放在4个色阶的压纹棉绒布背面，用气消笔和尺子复刻出版片形状。最后，将面料进行缝合，缝合时为了让北极熊的造型有凹凸起伏的立体感，在凸起处沿缝份车缝0.3 cm，凹入处缝份车缝1.0 cm，中间部位以0.3～1.0 cm做过渡，得到图4（b）的北极熊仿生立体造型。
图4 北极熊晶格拼接法
2.4.3 手缝折痕线迹法
线迹在服装设计中应用非常广泛，它可以作为一门单独的工艺装饰，也可以在其本身功能的基础上，对线迹进行改造，变得既有功能性又有装饰性。根据灵感设计出的图案具有独特的形状和结构，必须选用合适的线及针法。手缝折痕线迹法是通过平针的方式用比较粗犷的棉线在服装细节上缝制出纵横交错的北极熊折叠痕迹线，丰富服装细节突出立体层次感，图5（b）就是运用线迹和工艺手法结合而设计出来的服装产品。
在完成整体衣身面布和里布分别缝合后，根据北极熊折叠展开图的折痕线迹，用气消笔以1、2、1、2 cm的间隔画出手缝线，然后使用灰色的粗棉线进行手工缝合，缝纫时要注意从背面起针，缝纫结束后在侧片整片加里布，将缝纫线头藏于里布和面布之间得到线迹效果，丰富了裙片细节，使得服装整体更加丰富饱满有亮点。
图5 北极熊手缝折痕线迹法
2.4.4 北极熊折叠技法
折叠技法属于折纸艺术常用的手法之一，将折叠手法运用到服装造型设计中，可以具有独特的造型感、创意感、空间感，是一种创造性思维较强的造型技法。北极熊仿生服装采用直线折叠，即在折叠过程中形成直线性运动轨迹的折叠手法，图6（b）折叠形成的披肩形状和扣合方式都打破了其固有造型，增添了独特造型空间感和功能性。
确定效果图中简易折纸造型占前片的经纬向比例，拟定折纸在服装上从颈部到腰部的长度数据，以此为北极熊折叠造型展开裁片的中心线长度，再拟定2/3胸宽数据，以此为展开裁片的宽度。如图6（a）先用一张纸片或胚布裁出北极熊折叠前的展开图形状，模拟折叠，确定省位，开省后加适当省量。最后得到展开后的折纸裁片形状，折叠省道后，以折叠中线为基点，车缝固定折叠中线左右3 cm 的省道部位，再进行熨烫，最后得到折叠北极熊效果。在图6（b）的北极熊造型是将晶格拼接法和折叠技法相结合，在衣身连接处使用了晶格拼接法，悬空的搭门设计采用折叠技法，两者的联动使用更加丰富了北极熊造型设计。
图6 北极熊折叠技法
通过北极熊仿生设计实践尝试，得出以下服装的结构工艺制作方法：同色系搭配法、晶格拼接法、手缝折痕线迹法、折叠技法。同色系搭配法结合晶格拼接法，在面料的暗凹亮凸作用原理下，产生立体视错空间效果，打造出充满力量感的立体北极熊形象；
手缝折痕线迹法，将折痕线凸显在面料上，给人一种支离破碎的心理感受。折叠技法，通过减少北极熊颈部低头角度，刻画了一只颓废无助的北极熊形象，引人深思，发人深省。
在北极熊系列服装中都运用了以上制作方法，并将上述方法融会贯通总结出“视错空间晶格拼接”的设计方法，增强了服装系列感和高级感，让原本板正的服装，变得更加立体生动，富有人文内涵。
仿生设计不仅是服装设计中的一种设计手法，更是一种对美好生活的信仰。本文结合前人仿生设计经验，通过北极熊仿生服装设计的成品制作实践，以折叠技法为出发点，运用了同色系色阶搭配、晶格拼接、手缝折痕线迹等设计实践手法，钻研出关于“视错空间晶格拼接”的设计方法，在平面基础上，打造出充满力量感的立体北极熊仿生服装形态，给人视觉的立体化效果，折射出人类与大自然的和谐相处。
在现有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后续希望对北极熊的形态做更深入的研究：一是对北极熊的纹理研究，继续对服装面料和结构进行创新；
二是研究北极熊形态向服装的功能性设计的转化，探索功能性服装的设计；
三是对相应的北极熊形态仿生服饰品的设计研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