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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第四批全国名老中医胡玉荃教授辨治产后缺乳经验丰富，认为气血虚弱是病本，治疗上主张补血滋阴益气为主，佐以通乳，并重视调护，经验方“催乳方”效果显著。 【关键词】 缺乳；气血虚弱；养血滋阴益气，佐以理气通乳；催乳方；调护
产后哺乳期内，产妇乳汁甚少或全无者，称“缺乳”，又称“乳汁不行”或“乳汁不足”。 母乳是婴儿最理想的天然食品，母乳喂养可以增强婴儿免疫力，促进母儿情感交流，利于婴儿身心发育和早期智力开发；还可促进母体子宫复旧，减少乳腺癌及卵巢癌的发病率，并且方便、简单、经济、安全。然而产后“缺乳”却往往使母乳喂养成为妈妈们的奢望，不但影响婴儿的营养供给，也常常因此影响产妇的情绪而出现诸多的产后心理问题。中医药在催乳方面历来有着独特的优势，且安全无毒副作用。全国第四批名老中医胡玉荃教授对于治疗本病有着丰富的经验，其所创“催乳方”用之临床数十年，更是屡用屡效，经久不衰。今将其经验略作整理和总结，希与同道共同学习。
1 病机虚多实少，主要责之气虚血亏
《妇人大全良方》认为“乳汁乃气血所化”，“妇人乳汁不行，皆由气血虚弱、经络不调所致”，说明气血是乳汁的化生之源，气血充足是乳汁充足的前提。产后阴血骤去，气随血伤，气血双亏，乳汁无以化生，而致乳汁不行。胡教授根据自己几十年的治疗经验认为，基于乳汁化生的机理和产后气血亏虚的生理特点，临床上缺乳几乎无一例外都主要责之血虚气弱，无乳可下，而有乳难下者相对较少。所以即便有肝郁络阻之象也常是兼证，因而虚多实少。
2 治疗上补血滋阴益气为要，通乳为辅
薛立斋云：“血者，水谷之精气也，和调于五脏，洒陈于六腑，妇人则上为乳汁，下为月水。”可见乳汁化生于阴血。胡教授认为缺乳以“无乳可下”居多，所以主张治疗本病应以补血为要，以资乳汁化生之源。然有形之血生于无形之气，补益元气也甚为重要。如《傅青主女科》云：“夫乳乃气血之所化而成也，无血固不能生乳汁，无气亦不能生乳汁。然二者之中，血之化乳，又不若气之所化为尤速。”“乳全赖气之力，以行血而化之也。”故订立养血滋阴益气，佐以理气通乳之治法，“催乳方”即是在此原则指导下遣药组方，并经临床反复验证总结出的经验方。另外，胡教授指出，防治缺乳宜于产后尽早开始，治疗越早，效果就越好。
3 催乳验方应用分析
组成： 生熟地、当归、阿胶珠、花粉、黄芪、党参（或太子参）、柴胡、穿山甲、王不留行、路路通、漏芦、鹿角霜、通草、桔梗、甘草
加减：若因于生气忿怒，伴乳房胀痛，可加广郁金、丝瓜络；乳房红肿硬结者，加蒲公英、连翘、夏枯草，防止积乳而发生乳腺炎；食欲欠佳，加砂仁、鸡内金；腰酸膝冷，加狗脊、杜仲；自汗或盗汗，加浮小麦、煅龙牡敛汗；乳汁常自溢者，为气虚不摄，可适当增加补气药用量；大便干结，加炒草决明润肠通便；若恶露未尽，加益母草祛瘀生新，以助子宫缩复，使恶露止，新血生，而利于生乳泌乳。
方义分析：方中生熟地、当归、花粉、阿胶珠养血滋阴增液以资乳汁化源；参芪益气，气旺则血生乳泌。柴胡理气疏肝，疏通乳络，与穿山甲、王不留、路路通、漏芦、鹿角霜、通草共奏通络下乳之功，俗有“穿山甲、王不留，妇人服了乳长流”之语，可见通乳效佳。桔梗引药上行达于病所，甘草调和诸药。全方养血补气滋阴以充化源，疏肝理气通络以催乳下。
4 正确调护必不可少
俗语说“三分治疗，七分调理”，药物治疗的基础上，嘱咐产妇正确、合理地进行生活、饮食、精神等方面的调理对缺乳的防治非常重要。主要归纳为：①饮食要高蛋白，易消化，增加汤汁类食物，荤素合理搭配，少食多餐，保证脾胃的正常功能。②养成良好的哺乳习惯，按需哺乳，让婴儿多吸吮，每次哺乳尽量吸空乳房，若未吸空，应将多余乳汁挤出或用吸奶器吸出，以不断刺激泌乳，这也是保证疗效持久的关键。③家庭要创造良好温馨的环境，保证产妇充分休息，关心理解产妇，避免精神刺激。④侧卧哺乳，乳络受压，或受凉后乳络郁滞，均可造成积乳。所以还要嘱咐产妇采取正确的哺乳姿势，注意保暖。若乳房胀硬疼痛，可辅以按摩或热敷乳房，以疏通乳络，防止积乳成痈。
5 典型病案
马某，女，32岁，2008年10月22日就诊。主诉“产后42天，乳汁不足”，患者产后初乳量尚足，两周前因儿病住院暂停哺乳一周，后出现乳汁不足，每次哺乳均需添加奶粉30～50ml。夜间需加服两次奶粉，睡眠不佳。乳房局部时有硬结，胀痛不适，恶露已净，食欲欠佳，二便调。舌淡红，苔薄白，脉沉略弦。辨证为气血不足，乳络郁滞，治以益气养血，理气通乳。处方：黄芪15g，党参15g，生熟地各30g，阿胶珠12g，丹参12g，鸡血藤30g，柴胡10g，丝瓜络15g，广郁金10g，穿山甲15g，王不留行20g，漏芦12g，通草3g，甘草6g。8剂。日1剂，水煎服。2008年10月29日复诊，诉服药后乳量渐增，白天仍需加喂两次奶粉，但量可减至20～30ml，夜晚乳量可基本满足婴儿需要，食欲、睡眠较前转佳。乳房无结块，二便调。舌脉同前。依原方再予5剂后随访，乳量已基本满足婴儿所需。
6 体会
通过对胡教授治疗缺乳经验的总结和对催乳方的分析，我更加深切地体会到审症求因，治病求本的重要性。临证应抓住病机关键，充养乳汁化源，气血旺则不通乳乳亦自流也。万不可置“产后多虚”的病理特点于不顾，过用芳香辛燥理气之品，伤津耗气，欲速而不达；亦不可见闭即通，用大量通乳之品堆积成方，胡老师常给我们形象地比喻，这样治疗就像牙膏管里已无牙膏而非要硬挤，用力再大也于事无补，令我们茅塞顿开。另外，对于恶露未净的缺乳患者，方中加入益母草也寓有深意，《景岳全书・妇人规》云：“妇人乳汁，乃冲任气血所化，故下则为经，上则为乳。”故有“乳血同源”之说，益母草祛瘀止血以生新，能使恶露止，新血上行而化乳。
作者简介：翟凤霞，女，（1969-），副主任医师，中医硕士，在读中医师承博士，研究方向：中医药治疗妇科疾病的研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