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志正心痹治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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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从脾胃 治求中焦

路氏认为,心与脾的关系十分密切,其经脉相联,为母子相生关系。脾胃为人体气机升降之枢,执中央以运四旁;又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化生宗气以贯心脉,使气血旺盛,心脏搏动不息。在病理方面,脾胃虚弱,可致宗气匮乏,心血失充,心脉蜷缩发为心痹心痛;或脾胃失和,升降无权,清阳不升,浊阴不降而上逆,阴乘阳位,干犯心脏;或脾运失司,津液不行,聚而生痰,循经上犯,或痰瘀互结,闭阻心脉而发心绞痛。

病位在心,旁及各脏 路氏认为,冠心病心绞痛的发生,是心脉挛缩、闭阻不通所致。然亦不止于此,根据五脏相关理论,任何一脏功能失调都可累及相关的脏腑而发生病变。在五脏之中,由于脾胃所具有的重要地位及其与心脏的密切关系,决定了脾胃功能失调是导致心痹心痛的重要原因之一。中老年人脾胃功能失调的病症,时常并发冠心病,二者并非孤立存在,而是在标本先后、轻重缓急等方面表现出共同趋势。并认为这是由饮食不节、过食肥甘,或贪凉饮冷、损伤中阳,引起气机逆乱、升降失常所致。辨别此类冠心病的要点是:既有纳食失常,又有心系症状;有的脾胃失调在先,有的心痹心痛在后;或是先冠心病,后见脾胃失调。治疗时亦不可固守一端,应据证而辨,视其先后缓急、虚实所在而调之。

辨证论治,谨守病机 脾胃与心脏的生理联系是多层次的,病理传变上也是多途径的。以脾胃生理、病理而言,无论是气血、痰湿、虚实、气机升降等任何一方面异常都有导致心痹的可能。因此,路氏认为,与脾胃功能失调有关的冠心病,要首先辨别是气虚血虚、饮食停滞,或湿浊痰阻、痰瘀互结等证候,然后再分而治之。在其发生、发展的过程中,既有阶段性,又有连续性,故强调辨证论治的同时,应谨守病机,因人、因地、因时、因证而施,认为这是提高临床疗效的关键所在。路氏临证时既善用经方,亦用时方。如五味异功散、补中益气汤、黄芪建中汤等用于心脾两虚、心血失充之证;三仁汤、藿朴夏苓汤用于清阳不升,浊阴上逆者;对因痰浊闭阻所致,偏于热证的用黄连温胆汤、小陷胸汤或甘露消毒丹;偏于寒证者用瓜蒌薤白半夏汤、枳实薤白桂枝汤;对于脾胃阳虚,寒邪上逆者,用理中汤或附子理中汤等。具体运用时很少单纯使用原方,而是灵活变通,据证化裁。可谓是“法中有法,方中有方”,充分体现出以不变(调理脾胃的原则不变)应万变(证变、病机变,则具体治法、处方变)的辨治思想。

调理脾胃,升降为要 路氏认为,既然心与胃腑以膜相邻,它们的生理功能正常与否,就必与膈肌的升降运动有关。如脾胃失调,升降失司,横膈不降,浊气上逆,则阻碍胸中肺气肃降,累及于心而发各种心病,或促使已有心病者病情加重。故路氏提出,心痹病人,特别是中、老年患者,多懒于运动,消化功能薄弱,更应节饮食,忌肥甘,注意采取“晚饭宜少”的预防措施,以免损伤脾胃,食积中脘,脘腹闷胀,气壅胸膈,呼吸不利而诱发心痛。路氏在辨治冠心病过程中,十分注重升降药物的运用。在升脾阳方面,如系湿浊为患,阻碍气机者,选用藿香、葛根、荷叶、荷梗等;若为脾虚气陷者,选用柴胡、升麻、白术等。在和胃降浊方面,多用枳实、厚朴、竹茹、旋覆花。又因肺主宣散肃降,故兼用杏仁、枇杷叶、桔梗配藿梗,麦芽配谷芽,山药配白术,菖蒲配郁金,桂枝配丹参,木香配丹参,枳壳配旋覆花,黄芪配当归等,以利气机的升降开阖,气血之顺畅条达,对治疗与脾胃失调有关的心痹,常收事半功倍之效。

师古不泥古,知常达变 路氏提出,近年来人们生活水平不断改善,饮食结构发生变化,人群的身体素质明显改变,使疾病的发病谱相应产生变化,因过食肥甘、嗜烟饮酒,湿浊痰阻为患的心痹也日益增多。他认为现代临床中,心痹的病因病机已不止仲景所论“阳微阴弦”一途。即使胸中阳气不亏,在饮食、情志等因素作用下,也可发生冠心病。此类病证既可表现为实多虚少,也可表现为纯实无虚。其病机变化特点是:素体阳盛之人,由于饮食不节,致使纳运失常,聚湿生痰,蕴而化热,湿热薰蒸,上犯包络,发为心痛。治疗应豁痰逐邪,慎用补益。

宗气不足,健运中气 宗气不足之人,多表现为心胸部隐隐作痛,时发时止,心悸气短,动则喘憋,纳呆食少,倦怠乏力,易汗出,面色■白,舌淡胖有齿痕,脉沉细无力,两寸尤甚,或见结代。治以五味异功散加味,药用:党参、白术、茯苓、炙草、陈皮、枳壳、桂枝。如兼有失眠梦多者,加夜交藤、炒枣仁;腹胀脘闷者,加砂仁、广木香;兼瘀血阻络,舌暗有瘀点者,少佐红花、川芎、丹参。

患者胸闷、喘憋、胸痛等气机阻滞之症,系气虚运行无力而致气滞,治之惟以补虚行滞,不宜用疏散破气之药。正如《罗氏会约医镜》所云:“气不虚不阻”,“凡常人之于气滞者,唯知破之散之,而言补以行气,必不然也。不知实则气滞,虚则力不足运动其气,亦觉气滞,再用消散,重虚其虚矣。”

血不养心,调补脾胃 营血亏虚则脉道不充,血行滞涩,常见胸部隐隐刺痛、心悸、怔忡、胸闷气短;头晕目眩,夜来失眠,唇甲色淡,舌淡红或淡暗,苔薄白,脉细弱涩滞,或结代。治以调理心脾汤加减。药用黄芪、当归、白芍、龙眼肉、枣仁、党参、茯苓、枳壳、生姜、大枣。

如舌有瘀点,脉沉涩,瘀血症较明显者,可佐入川芎、丹参以养血活血;如血亏日久而致阴血俱虚。症见口干、盗汗、夜间烦热者,前方去黄芪,加麦冬、地骨皮;肾阴不足者,加旱莲草、制首乌、枸杞子等药物。

本证头晕目眩、心悸怔忡,是血不养心而致,虽有胸部刺痛、胸闷、舌暗滞有瘀点、脉涩等血瘀见症,但为营血亏虚、血少不运而致脉道滞涩不通,故治疗上不可过用活血逐瘀消伐之品,应养血以行血。正如《医论三十篇》所云:“江河之水,浩浩荡荡岂能阻塞,惟沟浍溪谷水浅泥瘀,遂至壅遏,不思导源江河资灌输以冀流通,惟日事疏凿,水日涸而瘀如故也。”调脾胃,滋化源,即“导源江河”以资灌输流畅,如只知活血化瘀通络,必事与愿违。

湿浊蕴结,芳化醒脾 湿为无形之邪,氤氲弥漫,易阻气机,多见胸部闷痛,阴雨天加重,脘痞纳呆,口黏恶心,头晕沉重,便软不爽,小便混浊,苔白腻,脉濡缓。脾主运化水湿,祛湿必先醒脾运脾。方用三仁汤加减。药用藿荷梗、厚朴花、杏仁、白蔻仁、薏米、石菖蒲、枳壳、茯苓、半夏、六一散。

湿为阴邪,重浊黏腻,易伤阳气,如中阳不足或热象不显者,宜少佐砂仁、干姜二药,以振奋中阳;如见口苦而黏,口干不欲饮,小便黄,苔黄腻而湿热偏重者,加黄连、黄芩、茵陈以清热燥湿,但量不宜大。

痰浊痹阻,化痰宣痹 痰浊痹阻之胸痹,以胸部窒闷而痛为特点,或胸痛彻背,背痛彻心,心中痞气,胸满咳喘,痰黏不爽,肢体酸楚,沉困乏力,舌淡暗苔白腻,脉沉伏或弦滑,为胸阳闭阻不通所致。故《金匮》治此,急以开痹通阳为法,用瓜蒌薤白半夏汤,或枳实薤白桂枝汤。路氏治疗此证常以上方合小陷胸汤进退之。药用瓜蒌、枳实、半夏、薤白、桂枝、厚朴、茯苓。如心阳虚衰者加附片、干姜;如痰郁久化热而成痰热痹阻者,则以黄连温胆汤加味,药如瓜蒌、枳实、黄连、陈皮、胆星、姜夏、菖蒲、郁金、茯苓、竹茹。此为应急之用,治标之举。待病情缓解,疼痛减轻,则上方应减药减量,逐渐加入健脾运中之品,最后应以调补脾胃之药物收功(如香砂六君子汤、加味异功散等),以祛痰湿滋生之源,固宗气旺盛之本。中气健运则生化之源不绝,中气强健则痰浊湿邪不生。

寒气上逆,温阳理中 中阳虚衰,阴寒内盛,上逆心胸之胸痹,多发于脾胃阳虚之人,又遇寒冷,症见卒然心痛如绞,形寒肢冷,甚则冷汗出,短气心悸。或兼见脘腹冷痛,大便稀溏,小便清长,舌淡苔白,脉沉迟。治用附子理中汤加桂枝、良姜、半夏,以温中助阳散寒,降逆通络止痛。

脾胃阴伤,养阴生津 脾胃阴伤,症见胸中隐痛或刺痛,胃中灼热,饥而不欲食,唇红口干喜饮,大便干结,舌红少苔,脉沉细或细数。证属脾阴虚损,胃津亏乏所致。治宜补脾养阴,益胃生津。药用太子参、山药、白术、云苓、麦冬、黄精、沙参、玉竹、天花粉、丹参、佛手。

脾肾阴伤,滋补脾肾 脾肾阴虚,症见胸中隐痛或刺痛,知饥不食,口燥咽干,饮不解渴,腰膝酸软,烘热汗出,心烦不寐,大便干结,舌红少苔,脉细数。为脾阴虚不能为胃行其津液,肾阴失充所致。治宜滋补脾肾,养胃生津。药用太子参、山药、茯苓、麦冬、沙参、黄精、生地、玄参、竹叶、旱莲草、女贞子、枳壳。胸痹之病因甚繁,症状各异,正如张璐所言:“五脏之滞,皆为心痛。”故其治疗应广开思路,不宜固守一端,概以活血化瘀法论治,而应从整体观念出发,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才能取得较满意疗效。

例1 患者,男,51岁,1976年5月29日初诊。

自述1年来经常胸闷气短,心悸,阵发性心前区疼痛,纳呆恶心,体倦乏力。经某医院检查,确诊为冠心病,窦性心动过缓(43~56次/分),Ⅱ度房室传导阻滞。5天前症状突然加重,急来我院门诊急诊,经给氧和阿托品后好转。现症:胸闷气短,心悸(心率55次/分),头晕,全身倦怠乏力,行走不及百步,恶心纳呆,每餐仅100 g,口干而黏,不欲饮,舌胖苔白腻,脉沉迟。证属湿浊中阻,气机不畅,胸阳不展。治宜芳香化浊,行气祛湿。药用:藿香6g,荷梗6g,杏仁9g,石菖蒲12g,郁金9g,清半夏9g,云苓12g,路路通12g,炒苏子9g。水煎服,5剂。

6月11日二诊:言服药9剂,纳谷渐增,450 g/日,腹满不适得缓,头晕恶心胸闷等症均见好转,心率67次/分,但仍心悸乏力,口中黏腻,饮食乏味。既见小效,守方不更。

6月4日三诊:自述诸症均大见好转,饮食>500 g/日,胸闷、头晕、恶心基本消失,心率70次/分,心电图正常。遂以原方去路路通、炒苏子,加白蔻仁、苍白术各9g,生山药12g,以运脾固本。

7月9日四诊:诸症消失,精神渐充,体力增强,已不需人扶,心率79次/分。原方再进5剂,以巩固疗效。

例2患者,女,47岁,1986年11月10日初诊。

胸闷心悸,阵发性胸部隐痛2个月,经西医确诊为冠心病心绞痛,房颤。虽经治疗但诸症不减。现症:左侧胸部隐痛阵作,2~3次/日,胸闷心悸气短,周身乏力,腹部胀满,下午尤甚,纳呆食少,面色萎黄,精神萎靡,头晕,易恐惧,舌暗淡,苔薄白,脉沉细数。证属气血不足,心失所养。治宜健脾益气,养血安神。药用:太子参15g,麦冬10g,莲肉12g,山药15g,炒白术10g,云苓15g,炒枣仁12g,广木香9g,枳实10g,远志6g,炙草6g。7剂,水煎服,2次/日。

11月19日复诊:言服药5剂后,胸闷、气短、心悸等症好转,胸痛次数减少,腹胀减,纳食增,精神渐振,舌暗淡,苔薄白,脉沉细略数。药已中的,原法再进,上方去枳实,加枳壳10g,当归12g。水煎服,7~14剂。

12月6日三诊:自述上方服14剂,近五六日来胸痛未作,胸闷、气短、心悸、恐惧感消失,腹胀除,纳食增,精神振作,二便如常,舌淡红苔薄白,脉沉细弱。病已向愈,原方再进7剂,以巩固疗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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