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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清源
（新疆大学）
1.1 分析依据
城市“禁摩”政策的相继推行，深刻影响了广大摩托车车主的出行方式，在一定程度上塑造了城市道路交通环境，有关“禁摩”政策的相关讨论和研究成为学界关注的热点。以主题=“禁摩”为检索策略，依托于CNKI 数据库，检索年限为CNKI 建库之日起至2022 年5 月31 日。检索结果共计440 条，其中学术期刊181 篇，学位论文50 篇，会议论文4 篇，报纸126 篇，特色期刊77 篇，学术辑刊2 篇，剔除会议论文、报纸等虽同“禁摩”相关，但非学术性的文献资料，最终保留314 篇文献资料，并结合CiteSpace可视化分析工具，对城市“禁摩”政策的相关研究成果予以综述，以期为城市“禁摩”政策研究的进一步开展以及城市摩托车通行政策的健全和完善，提供更加科学、合理、准确的借鉴。
1.2 数据处理过程
将CNKI 数据库其中有关“禁摩”政策研究的文献检索结果进行勾选，在导出与分析处以Refworks 格式导出 含 有Author、Institution、Country、Term、Keyword、Source、Category 等信息的文本文档格式，将其命名为download_“禁摩”政策分析，通过CiteSpace5.8.R3 软件对其进行数据处理，转换为CiteSpace5.8.R3 软件可识别的数据格式。
1.3 共现分析
借助于CiteSpace5.8.R3 软件，对CNKI 数据库其中已选中的有关“禁摩”政策研究的文献资料，分别以Node Types=“作者”or“机构”or“关键词”等，对2000—2022 年CNKI 已收录的文献资料进行共性分析。
2.1 发文量可视化分析
“禁摩”政策研究总体上呈现出波浪式浮动趋势，图1 反映了城市“禁摩”政策研究成果的发表年限和数量。结合总体趋势分析折线图，可以将有关城市“禁摩”政策的研究划分为3 个阶段：1）浮动起步期（2000—2005 年），是城市“禁摩”政策研究的起步阶段，尽管发文量较少，但总体上呈现出一种波浪式上升的趋势，说明学界开始关注到城市“禁摩”政策这一研究主题；
2）跌宕起伏期（2006—2018 年），是城市“禁摩”政策研究的高潮期，发文数量位居三大阶段之首，年度最高发文量为48 篇，出现于2007 年和2016 年，此外在2009 年“禁摩”政策研究还出现了另外一个峰值，发文数量为46 篇。不过该阶段不同年份之间的“禁摩”政策研究数量差值较大，并且研究过程中频繁出现大的波动，这说明该阶段有关城市“禁摩”政策的研究尽管较为频繁，但研究热度不尚稳定。3）渐次低迷期（2019—2022 年），是城市“禁摩”政策研究的低迷期，总体上呈现出持续下行的趋势，发文数量较少，各年度发文数量为11 篇、6 篇、5 篇、1 篇，4 年总发文数量仅23 篇。
2.2 作者可视化分析
借助于研究“禁摩”政策研究文章作者分布情况，有助于了解和把握该政策的研究热度和方向。将CiteSpace5.8.R3 软件中的时间区间（Time Slicing）调整为2000 年1 月—2022 年5 月，设置时间切片Year Per Slice=1，结点类型Node Types=Author 进行作者可视化分析，导出结果见图2 所示。在作者共现图谱中，作者结点共300 个，连线100 条，密度值为0.003 1。文献共线频次最高的作者有何华兵、米绪、陈权，这三位作者发文量均为4 篇，其他学者如张长江、邱新、白云、徐友龙、陈树、杨帆、高亮、戴黎、王德军、王子杰、王立三等作者发文量为3 篇。图中结点情况能够判断作者合作研究情况，如戴黎和王子杰二人有过联合发文情况。整体而言，在“禁摩”政策主题研究上，大多数作者是独立发文的情况，彼此间合作程度较低，这说明在“禁摩”政策研究层面，作者间学术合作不够密切。
2.3 “禁摩”政策研究的机构分布
图1 CNKI数据库有关“禁摩”政策研究的发文量趋势分析
图2 “禁摩”政策研究高频作者图谱
运行CiteSpace5.8.R3，重设结点类型Node Types，将其由“作者”变更为“机构”，对“禁摩”政策的高产研究机构进行共现分析，运行结果显示机构结点为97 个，连线0 条，密度值Density=0。从高到低，发文量超过2 篇的机构如表1 所示，分别为：贵州师范大学法学院（4 频次）、重庆交通大学交通运输学院（3 频次）、佛山科学技术学院信息科学与数学系（2 频次）、长安大学、湖南现代物流职业技术学院、中国铁建港航局集团有限公司（2 频次）、信阳师范学院（2 频次）、华南农业大学公共管理学院（2 频次）、中国人民大学信息学院（2 频次）、北京物资学院物流学院（2 频次）、广州市交通规划研究所（2 频次）、湖南师范大学商学院（2 频次）、中山大学法学院（2 频次）、东北大学文法学院（2 频次）。通过比对机构共现分析结果，法学院成为参与“禁摩”政策研究的高产机构，而交通运输类机构占比较少。除此之外，相关机构间合作开展“禁摩”政策研究的程度较低，这说明“禁摩”政策研究尚未成为各类研究机构学术合作和交流的重点。
表1 CNKI数据库中“禁摩”政策研究发文量大于2篇的机构
2.4 “禁摩”政策研究的关键词聚类分析
通过关键词聚类分析的过程，有助于把握“禁摩”政策研究的重点与侧重，了解该主题的研究实际以及演进脉络。图3 为CiteSpace5.8.R3 软件在时间区间，时间切片同“作者”以及“机构”共现分析过程保持不变的前提下，调整结点类型（Node Types）为Keyword 的运行结果，可以看出，关键词聚类分析最终形成关键词结点392 个，关键词连线587 条，密度值为0.007 7。首先，根据结果可以发现，排名前十的关键词分别是禁摩令（42 频次）、禁摩限电（40 频次）、电动车（23 频次）、禁摩（22 频次）、政策执行（6 频次）、公共政策（6 频次）、广州市（5 频次）、城市交通（5 频次）、交通安全（5 频次），见图3 所示。其次，在排名前20 的关键词中出现了几个中心城市的名称，如广州市（8 频次），深圳市（4 频次），这说明广州市与深圳市成为“禁摩”政策研究的热点地区。最后，中介中心性最高的为禁摩令（0.36），其次禁摩限电（0.29）、电动车（0.14）、禁摩（0.11）这三个关键词的中介中心性均>0.1，如表2 所示，这表明“禁摩”政策研究同禁摩令、禁摩限电、电动车等相关问题的研究和讨论密切相关。
图3 “禁摩”政策研究文献关键词聚类图谱
表2 “禁摩”政策研究频次排名前15的关键词
2.5 时间曲线及时区视图分析
有关“禁摩”政策的研究，同道路交通配套保障性条件密切相关，诸如道路交通法规细则的调整、城市道路通行情况的变化、交通工具结构的调整等实际情况，都会对相关领域的政策研究产生或多或少的影响。通过CiteSpace5.8.R3 对“禁摩”政策相关文献资料关键词的时间曲线图（Timeline View）和时间区间图（Timezone View），有助于全面了解“禁摩”政策研究侧重的阶段性特征。图4 和图5 反映了“禁摩”政策研究相关文献资料的关键词变化情况，整体而言，“禁摩”政策的相关研究，初期以相关法律条文、地方规章、制度设计等为研究重心，中期渐次将研究侧重点过渡到公共政策的执行、评价、影响和优化等方面的问题。在“禁摩令”“禁摩限电”“禁摩”问题上，研究重点逐渐由初期的政策论证，过渡到政策影响及执行效果分析。在“城市交通”问题上，研究侧重经历了由“禁摩”政策制定过程分析，转变为政策内容论证的过程。在“交通安全”问题的研究上，从对交通管理工作进行的单方面讨论，逐渐过渡到将“禁摩”政策纳入社会治理研究的范畴之内。
2.6 “禁摩”政策研究发展趋势
图4 “禁摩”政策研究关键词时间曲线图
图5 “禁摩”政策研究关键词时间区间图
借助于CiteSpace5.8.R3 软件Burstness 突现检测功能，结合Control Pannel 中的相关必要性调整，对CNKI 数据库其中有关“禁摩”政策研究的文献资料关键词进行突现检测，前13 位爆发关键词如图6 所示，分别为禁摩令、南京市、助力车、发动机、广州市、“禁摩”、公交优先、摩托车、广州、禁摩限电、政策执行、禁摩、禁摩限摩。其中，禁摩限电热力值位居13 个爆发关键词之首，数值高达14.14，这说明部分学者在研究“禁摩”政策过程中，还对电动自行车管理政策进行了一定关注，表明了“禁摩”政策研究同“限电”政策研究彼此之间有着较强的学术渊源关系。另外，在“禁摩”政策研究突现词共现图谱其中，出现了部分中心城市，如广州、南宁，这说明“禁摩”政策的研究热度呈现出区域性特征，这同不同城市“禁摩”政策的实施力度和具体细则有着较强关联，从而使得某些中心城市成为特定时期“禁摩”政策研究的热点。除此之外，助力车、发动机、公交优先、政策执行等问题也成为“禁摩”政策研究的热点话题，这表明“禁摩”政策的研究是一个综合性很强的领域，受到多重因素的影响。
图6 “禁摩”政策研究突现词共现图谱
中国已有超过 200 个城市加入“禁摩”阵营，尤以2016 年深圳“禁摩限电”专项治理为代表，引发了公众乃至中央政府对专项治理的强烈关注。经过CiteSpace5.8.R3软件对不同视角的可视化分析过程，能够反映“禁摩”政策相关研究的热点和趋势。笔者发现，CNKI 数据库中涉及“禁摩”政策研究的相关文献资料，主要集中于4 个层面：
a）政策的出发点和政策指向，即“禁摩”的政策初衷。
b）政策的具体推进方式，即“禁摩”政策的具体方案设计和细则安排。
c）政策执行结果和影响，即侧重于研究“禁摩”政策的执行效果，包括对城市治理、交通安全等问题的探讨。
d）政策评价，即结合不同学科视角，对“禁摩”政策予以评价，或提出针对性的政策建议。此外“禁摩”政策研究在某些时间节点还出现了一些突现词，如征收制度、城市物流体系、污染防治等，尽管它们同“禁摩”政策研究具有一定联系，但并未形成规范体系的研究层次，在反映“禁摩”政策研究的趋势和热点上的作用十分有限，所以本部分不对这些突现词进行归纳讨论，仅研究那些同“禁摩”政策主题密切相关的关键部分。
3.1 “禁摩”的政策初衷
在CiteSpace5.8.R3 关键词聚类分析中，将禁摩政策初衷按照中介中心性排序，得到无证驾驶、交通拥堵、噪音污染、交通堵塞、犯罪、尾气排放、无证驾车、大气污染、非法营运、排放标准、污染防治，其中无证驾驶、交通拥堵、噪声污染是“禁摩”的政策初衷研究排名前三的热点话题，分别集中在2012 年、2002 年和2007 年。“无牌无证摩托车大量存在，既是道路交通安全的重大隐患，也是影响社会治安稳定的重要乱源。解决无牌无证摩托车问题，加强对摩托车及其驾驶人的管理，是公安基础工作的重要内容。”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内，部分摩托车车主无证驾驶交通违法行为大量出现以及摩托车事故率的高发，推动了“禁摩限电”政策的出台。刘辛元、刘秀光二人指出：“不少城市的政府实施的禁摩措施，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诸如舒缓城市的交通拥堵、环境保护和减少交通事故等。”在研究“禁摩”政策的过程中，郑新宇等人借助于“禁摩限电”效果综合评价模型，以模型求解的方式，论证了“禁摩限电”对于满足交通需求、提升交通运行效率，降低交通安全风险和环境污染程度的作用。可以发现，有关“禁摩”政策初衷的研究，主要集中交通法规、交通环境、环境保护等方面，这成为“禁摩”政策研究的一大热点。
3.2 “禁摩”的政策举措
将CiteSpace5.8.R3 关键词聚类分析结果按照中心介值排序，可以发现已有“禁摩”政策研究中牵涉政策执行办法和细则的词汇，排名前十的分别是公交优先、集中整治、路权分配、专用通道、专项整治、通行管理、合理补偿、收费标准、生命教育、注册登记。其中，“公交优先”是高频关键词中同“禁摩”政策非直接相关的词汇，或可将其视为保障“禁摩”政策贯彻施行的互替性支持条件。有关“禁摩”政策执行办法和细则的相关研究热点，具有刚柔并济的结构性特征，如部分学者将研究视角集中于路权分配、专用通道、登记注册、专项工作等刚性政策细则。另有生命教育、合理补偿等字眼，作为柔性政策举措成为“禁摩”政策研究的有机构成。由图4 的关键词时间曲线图分析可以发现，2010—2016 年是“禁摩”政策举措研究的高峰期。在模式选择上，这些研究多倾向于以某地“禁摩”政策为案例，对相关政策的实施办法和细则进行分析，即个案研究法成为“禁摩”政策举措层研究的重要方法。这是由于个案研究法能够反映“禁摩”政策的实际执行情况，也具备一定的现实可操作性，尤其是在各地“禁摩”政策差异性较强的实际情况下，采用个案研究法能够帮助研究人员把握问题的本质，使得特定“禁摩”政策的研究结果免受某些非典型案例的影响。
3.3 “禁摩”的政策影响
将有关“禁摩”政策影响的关键词在CiteSpace5.8.R3中进行聚类分析，能够帮助我们了解“禁摩”政策影响的热点研究方向和分析模式。将热点关键词按照各自中介中心性进行前十名排序，得到以下结果：居民出行、交通安全、快递行业、网络舆情、公众态度、城中村打工者、利益表达、禁摩争议、政府信用、弱势群体。地方政府制定的“禁摩令”在效力等级上虽属于规章以下的规范性文件，但具有普遍的约束力。所以，“禁摩”政策影响的针对性研究，主要通过政策执行主体以及执行客体两个层面着手分析，假使从政策执行主客体的视角考量，可以将CiteSpace5.8.R3 中已得出的关键词聚类结果划分到两个层面研究热点其中，即：1）政策执行主体（政府信用、交通安全、网络舆情）；
2）政策对象（居民出行、快递行业、公众态度、弱势群体、利益表达）。除了主体分析法，“禁摩”政策影响研究还具有典型的辩证思维，即部分研究并不拘泥于“禁摩”政策的单方面影响，而是对其政策影响进行全视角分析。如熊文华，韦栋二人认为，“禁摩”政策一方面增加了居民出行的时间成本，另一方面提高了道路平均车速，减少了交通事故的发生率，改善了环境。即这种“禁摩”政策影响研究模式，通过正反两方面的政策影响分析结构，对“禁摩”政策进行较为客观和中肯的评价，成为相关研究人员较为热衷的分析范式。
3.4 “禁摩”政策的评价与建议
回顾2016 年深圳的“禁摩限电”事件，短短两个月，从国家级媒体到草根论坛，从专家学者到普通百姓展开了空前激烈的讨论。“禁摩”政策为何在执行过程中面临着的讨论持续不断？结合CiteSpace5.8.R3 关键词的聚类分析结果，诸如法律依据、禁摩争议、合理限制、模糊评价、政策失灵、主题辩论、法律困境、政策源流、理性对待、实施悖论、危机公关等关键词成为“禁摩”政策研究的热点方向，伴随着基于不同学科视角，对“禁摩”政策进行理性思考和研究的浪潮的出现。郭赟、刘高林从法治视角出发对“禁摩令”予以思考，指出“禁摩令”的法律依据及其生成程序不尚完备。邱新则采取了一种政府规制分析的视角，通过“禁摩”与平等权、“禁摩”与财产权、“禁摩”与行政许可三方面对“禁摩”的合法性以及所面临的困境进行了一定考量。这些多元分析视角的出现，既为“禁摩”政策的评价提供了支持，同时也为“禁摩”政策的优化调整衍生而出诸多适应性建议。这些建议主要包括3 种类型：
a）过渡型建议。林红等人认为可以通过支持公共交通、私人交通、自行车交通的发展，来弥补“禁摩”政策的施行对城市交通的冲击和影响。
b）支持型建议。刘辛元，刘秀光则认为需要避免城市范围内“一刀切”式禁摩，重新审视局部禁摩区域设置的必要性。
c）约束型建议。另有学者认为，“禁摩”、“限摩”的原则需要在保持不松动的前提下，对“禁限摩”的具体方式予以适应性调整。
本文运用CiteSpace5.8.R3 可视化分析软件，采用多维度聚类分析的方式，对CNKI 数据库其中有关“禁摩”政策研究的文献特征、热点议题等内容进行了可视化分析，从而对文献特征、作者分布、机构分布、热点关键词等内容进行了可视化分析，并结合“禁摩”政策的初衷、举措、影响、评价和建议这4 个维度,对“禁摩”政策研究的热点和发展趋势进行了归纳，最后作出如下展望：
a）从文献特征来看，“禁摩”政策研究总体上波动起伏较大。尤其是2016—2018 年，相关文献发表数量急剧下降，之后长期处于低迷状态，这说明目前“禁摩”政策研究受到较少关注，研究热度大大衰减，但并不可否认这一问题的潜在学术价值。
b）从主要作者和研究机构来看，法学类和公共管理类学科作者和机构在“禁摩”政策研究中占比较大，这说明“禁摩”政策的相关研究配备有较为专业的科研力量。不过，相关学者和机构之间的学术合作有待进一步加强。
c）从关键词分布上来看，禁摩令、禁摩限电、电动车、政策执行、城市交通、交通安全等成为“禁摩”政策研究的热度词，并且这些热度词具有较强的稳定性，说明它们在未来仍有较强的研究潜力。
d）从研究维度来看，“禁摩”政策研究主要集中于4 个层次：一是“禁摩”政策的出发点和政策指向，侧重于探讨“禁摩”的原因和政策出发点；
二是政策的具体推进方式，侧重于研究“禁摩”政策的具体方案设计和细则安排；
三是政策执行结果和影响，侧重于考量“禁摩”政策的执行效果，包括对城市治理、交通安全等问题的探讨；
四是融合多学科的学术研究视角，对“禁摩”政策予以分析和评价，并提出针对性的政策建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