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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郑重
浙江东方职业技术学院老年服务与管理专业在大二第一学期开设口述历史课程，至今已有四年时间。因为口述历史受访者大多为老年人，尝试在教材体系中加入口述历史课程，让学生掌握口述历史访谈方法，运用到老年心理养护中，其价值有四：第一为生理层面价值，让老年人通过口述历史访谈活动改善自身身体机能与认知能力等。第二为心理层面价值，通过口述历史访谈活动降低老年人抑郁、寂寞与焦虑，增加自信与自尊，增加对生活的满意度。第三为社会层面价值，唤起社会对老年人心理健康问题的关注。第四为历史文化价值，可挖掘、传承、传播本土历史文化。该专业专任教师积累了一定的授课经验，在授课过程中注重讲授口述历史方法，教师在口述历史采访过程中只起辅导作用，真正实施采访的是学生，实现了学生在教学过程中的主体作用。
2021 年，恰逢中国共产党成立一百周年，温州市瓯海人民也迎来了建县四十周年。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中共温州市瓯海区委组织部、中共温州市瓯海区委宣传部、温州市瓯海区社会科学界联合会，协同浙江东方职业技术学院口述史应用研究所于2021年6 月起实施“瓯海建县设区40 周年口述历史”研究项目，通过采访老干部、老艺人、老企业家等15 位瓯海建设发展的亲历者，整理他们的口述资料，编撰成书。这是瓯海区党史学习教育成果。由于党史口述历史受访者大多数为老年人，任课教师带领学生组成项目组参加了此次采访实践活动，获得一定的实践经验，对其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
1.选择受访者
从瓯海党史上重大事件与活动的领导者、重要参与者中选取身体状况、记忆力、语言表达能力较好的亲历、亲见、亲闻者，将其优先选定为受访者。具体选择可参考以下标准：
第一，受访者能阐述采访主题相关的内容，语言表达流畅、富有逻辑性。第二，受访者身体健康，能保证采访完整性。第三，受访者的选择要趋向合理，不能过于单一，最好能相互补充。
2.遴选、培训采访者
教师要在学生中遴选能充分地掌握相关历史和专业知识的采访者，以保证采访工作具有较强的科学性。然后教师进一步培训学生，尤其是对口述历史访谈全过程的把握以及文稿编辑能力。
3.收集受访者背景资料
第一，在与受访者接触之前，通过网络尽可能查找关于受访者的所有资料，分类整理成资料集并进行研读，熟悉受访者的主要经历。第二，掌握与采访主题内容、事件、人物相关的历史和专业知识。
4.设置口述历史采访提纲
采访者对受访者的历史背景与相关资料进行深入了解，列出有针对性的采访提纲，所提问题要规范，避免泛泛而谈，注意事项如下：
第一，应注意提纲中的用词，尽量用理性、中立的词汇进行提问，不要掺杂主观臆断。
第二，共性问题与特性问题设置要相结合。设置共性问题的意义在于可增加提问的规范性，使文稿更加书面化，同时可总结一些共同特点。比如在每个受访者的感悟部分都设置了共性问题：作为参与、见证了瓯海40 年发展的党员干部，您有哪些工作感悟？而设置特性问题的意义在于对受访者的一些与他人不同的成长经历、工作经历进行提问，使人物特点更加鲜明。比如原瓯海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Y 同志出生于抗日战争时期，幼年时期家庭贫困，且发生了重大变故。学生的提问问题是：听说您童年时期生活非常艰苦，请您先谈谈自己的童年经历。
Y 同志口述：我家很穷，一贫如洗，用“上无片瓦之盖，下无立之地”形容，一点也不夸张。借住一家院内由厕所改建的堆放杂物的室。家乡解放了，我们家在“土改”时评为“赤贫”，意味着一无所有。
读者可从短短几句话中得知Y 同志童年生活的艰辛，也可了解童年生活对他之后人生道路的影响，从而进一步深入采访。
第三，问题设置应具有一定的结构性与层次感，务必突出重点。结构性与层次感较强的采访提纲有助于转录者与整理者进行口述历史录音转录与文稿编辑工作。比如在采访瓯海著名摄影师Z 同志时，学生的采访问题是瓯海泽雅的风光美不胜收，您也曾多次赴泽雅采风。泽雅有哪些让您印象比较深的地方呢？除了泽雅，大罗山也经常出现在您的作品中。您觉得大罗山有哪些比较独特的地方，自然风光方面比较吸引人的原因有哪些？此问题的重点在于需要摄影师对泽雅、大罗山风光中印象最深刻部分进行阐述，通过摄影师视角，考察瓯海40 年发展变化。后来的实践效果良好，摄影师口述时重点明确，内容丰富。
第四，可适当设置开放式问题，给受访者口述提供一定自由度。口述历史学家查尔斯·莫里西主张针对开放性问题设计，认为两句式的问题提问效果最好。第一句应陈述题目，第二句则提出问题。比如在采访原瓯海区教育局局长L 同志时，提问问题是教育的发展离不开教师队伍的建设。瓯海区为提高教师整体素质，采取了哪些措施；
教师队伍的建设，对教育强区计划有哪些促进作用呢？
L 同志口述：比如提升教师队伍结构层次，强化教师思想政治教育；
对民办学校教师采用由教委统一代理人事管理制度的改革，促进区域教师资源优化；
研教一体，加大教师业务培训力度；
尊师重教，提高教师福利待遇。
教师队伍建设取得成就，推动了教育强区建设的发展。一是教育强区指标中有教师队伍建设指标，包括教科研都全部达标；
二是教师队伍建设的加强，调动了教师的积极性，教科研全面展开；
三是由于教师队伍整体素质提高，教科研的开展带动教育教学质量提高。因为提问问题明确，使得L 同志的回答全面且富有条理，在阐述完要点之后还可展开论述，使得口述有一定自由度。
1.初次采访
为保证采访工作顺利开展，项目组安排初次采访，这样可对受访者基本信息和健康状况有所了解，受访者也可对采访提纲有所了解并提出意见。采访地点会根据受访者意愿进行选择，一般是其熟悉的环境，可以促进采访轻松顺畅展开。
2.正式采访
整个采访时间跨度长达一年，效果优良。口述历史与相关研究资料、文献档案互为补充，全面、多维度展现瓯海四十年历史。此外，项目组还收集整理与主题相关的实物资料等，为瓯海党史留下了许多有价值的“活资料”“活档案”。以下为采访过程中的注意要点：
第一，在受访者自愿前提下，向其说明采访全过程注意事项以及将来的用途，并与其共同签订法律授权书。第二，采访中遇到不熟悉的人名、地名以及其他专有名词，采访者应根据实际情况及时询问受访者并记录。第三，在采访中如有不清楚之处，一般不要中途打断受访者，待其口述完后再提问。第四，尊重受访者，特别是其隐私权。第五，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可以扩展主题，尤其是对于年纪较大的老者，否则可能会留下遗憾。英国口述历史学家保罗·汤普森在2016 年一次演讲中说到自己20 世纪70年代开始研究爱德华时代（1901——1910）的英格兰的事情。当时他进行了一项大型调查，但是只问了爱德华时代人们的经历。后来他希望他为随后的研究提出更多问题，却为时已晚，那一代人已经离去。因此，他鼓励大家从狭隘的个人兴趣转向对受访者更广泛的关注：“我认为关于受访者一生故事的访谈要比专注于他们的某个特定人生时期的访谈要更好。”第六，注意检查、以防万一。我们在一次采访中，曾出现受访者家中电源故障的问题而导致视频拍摄不全，幸亏后来及时补救得以完善。因此，采访前应对设备进行必要检查。
此次口述历史项目花费一年时间，总体来说是成功的，但也存在如下问题：
第一，存在“重视实践、轻视理论”现象。此次工作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进行主题式采访、编辑口述史料工作，但还未形成与瓯海党史有关的口述历史理论著作。因为开展口述历史工作不能仅局限于实践，更不能将该工作简单默认为口述史料收集。第二，实践工作仍不够深入。最突出的是采集深度还存在不足。比如时年88 岁的L 同志年事已高，早年在瓯海县副食品公司工作，由于距离当下年代久远，该公司也已消失，后合并到供销合作社，且未能采访到相关人员，导致口述历史文稿内容单薄。另外，由于相关文献史料较少，受到客观因素限制，也未能进行跟踪采访。第三，党史口述历史受访者中，知名人士往往占较大比例，普通人较少。这是较为普遍的现象。但研究党史不能只关注知名人士，而是要走向群众、贴近群众。在开展瓯海建县设区40周年口述历史项目时，教师和学生也会优先选择社会知名度较高的受访者，这样虽可能使口述史料的整理相对便利、快速。但忽视征集普通人口述历史，是对广大人民群众的不公正。虽然他们可能有的文化程度不高，采访时会相对困难，但其口述内容仍能反映出社会变迁中的细节。
以上问题是今后需要解决并加以完善的。综合上述，高校教师要用好用活当地红色文化资源，充实红色文化学习教育内容，增强教育针对性、实效性，推进红色文化学习教育常态化、长效化。口述历史教学运用于红色文化学习教育，其根本目的是要让高校学生通过实践学好红色文化，起到资政育人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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