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汤显祖“至情说”对白先勇小说创作的影响_汤显祖《牡丹亭》 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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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 “人性”一直是白先勇关注的焦点,以“情”贯穿始终,而“至情”是其表现人性、追求有情人生的最高境界。他受汤显祖《牡丹亭》中的“至情说”的影响,在小说创作上刻画出了男女主人公生死间的“至情”,以情反理,追求自我。
  【关键词】白先勇;至情;汤显祖
  
  纵观白先勇的小说创作,无论是描写生死,还是今昔,“人性”始终是他所要展现的主题。与此同时,“情”作为人之所以为人的一种表现形式,“至情”这一观点广泛存在于其中。汤显祖可谓是开创“人鬼情”的大家,他的《牡丹亭》影响至今。自小就喜爱中国传统文学的白先勇吸收并继承了汤显祖的“至情”论,《游园惊梦》就是个例证。他的小说其实写的“也不过是生老病死,一些人生基本永恒的现象” [1](P24),联系他的悲悯情怀以及更多作品表现,“至情”观于他应是对美的追求。
  为了更加深入的解读白先勇对汤显祖“至情”思想的继承,本人通过汤显祖的“至情”理论来对白先勇的小说进行分析。
  汤显祖的“至情说”大概分为三个方面:
  1.世界是有情世界 人生是有情人生
  汤显祖在《耳伯麻姑游诗序》中云:“世总为情,情生诗歌,而行于神。天下之声音笑貌大小生死,不出乎是。因以�荡人意,欢乐舞蹈,悲壮哀感鬼神风雨鸟兽,摇动树木,洞裂金石。”[2](P129)汤显祖点明人间之事因情而发,言情能够惊天地,动鬼神,并为后世所传诵。
  如果说《牡丹亭》中杜丽娘是汤显祖“至情论”的一个完美化身的话,那么在白先勇的小说里有很多这样的人物。《花桥荣记》的卢先生多年来不忘他少年时期在桂林恋爱过的罗家姑娘,这一希望占据了他活着的全部意义。别人给他介绍对象,他看都不看一眼,他不知艰辛地生活也就是为了能够与她成亲。在作者笔下,这种“情”是客观的、合理的、美好的,它能够引起生命的冲动。正是因为爱的疯狂,所以导致了此后,卢先生因希望破灭而走向自我毁灭。
  还有一种“至情”,它没有让人走向死亡,而是使人能够更加成熟的看透并坦然面对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金大班的最后一夜》中的金大班是一个长期在拜金的风月场中打滚出来的人,她身上可谓是沾满了这个环境的现实粗俗气味。因为现实,她明天即将嫁给一个六十多岁的有钱男人。在她年轻的时候与一个名叫月如的青年男子也曾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因为这段爱恋,当她得知朱凤怀孕后,转忿怒为同情。因为这段爱恋,在她的最后一夜里跟一陌生男子跳舞,仿佛回到了从前,日常的粗俗气也开始消失。
  2.有情人生的最高境界是“至情”
  在《牡丹亭》的《题词》中对“至情”有一个很好的定义:“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2](P130)在《访白先勇》中白先勇说过“我在想,人的本性里有一种激情,passion,很可怕的激情。有时候爱情爱得专的时候,是有一种毁灭性,有一种非常大的撞击性。欧阳子在她的论文中说‘我写的那些人物,是倾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3](P228)“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说的就是死亡。关于死亡形态,一般分为身死和心死。白先勇笔下的“至情”即死而复生,包括身死后灵魂的复活和心死后记忆的浮现。
  身死后灵魂的复活,这种“至情“在白先勇笔下并不多见。《那片血一般红的杜鹃花》中的王雄死后,“舅妈就告诉我她天天听见有人在园里浇水的声音,仿佛王雄真的回来一样。”[1](P142) “杜鹃花好像一腔按捺不住的鲜血,猛地喷了出来,洒得一园子斑斑点点都是血红血红的,我从来没看见过杜鹃花开得那样放肆、那样愤怒过。”[1](P142)王雄并非真的像杜丽娘那样起死回生,白先勇通过对杜鹃花的描写来展现王雄爱的真切和坦荡。文章结尾处丽儿在杜鹃花丛中奔跑,作者也许是有意安排,不忍他死去,便让他灵魂复活。
  心死后记忆的浮现,白先勇笔下有很多可以归结为此种“至情”。最典型的就是《一把青》中的朱青,朱青名为一,却实为二,即“心死前的她”和“心死后的她”。“心死前的她”对爱情执着,灵的成分突出;“心死后的她”麻木,灵与她渐行渐远。虽然文中没有直接说明“心死后的她”记忆中依然有个郭轸的存在,但是,当文章的下半部写到与她暧昧的、同样也是空军飞行员的小顾去世时,毫无疑问,这必然让朱青追忆从前。
  《牡丹亭》中杜丽娘的“起死回生”在白先勇这里只不过是换了一种表达方式。同样是“至情”,男女主人公在汤显祖和白先勇的笔下却有着不同的结局。白先勇一反中国传统大团圆的结局,也正是照应了刘俊所说的:“不论我们从白先勇的小说中看到什么,我们都能从白先勇所展示的‘现象’的背后,强烈地感受到他的‘悲悯’的本质。”[4](P1)
  3.“至情”最有效的表述方式是借戏剧之道
  汤显祖的“戏剧之道”指的是戏剧表演,通过戏剧表演可以“生天生地生鬼生神,极人物之万途,攒古今之千变” [2](P131)。而白先勇的“戏剧之道”则是采用了戏剧的创作手法,融传统与现代为一炉。他曾在《蓦然回首》中提到“Percy Lubbock那本经典之作:《小说技巧》对我启发是大的,他提出了小说两种基本写作技巧:叙述法和戏剧法。”[1](P26)所谓戏剧化,就是制造场景,运用对话。他认为“小说技巧不是‘雕虫小技’,而是表现伟大思想主题的基本工具。”[1](P26)于是,他在创作小说的过程中巧妙的运用了戏剧化手法,制造多重场景,运用对话,于无形以有形。
  《游园惊梦》的成功创作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尽管文章的题材是小说,但无论是在内容上,还是写作技巧上都呈现出了“文中有戏,戏中有文”的态势。《游园惊梦》以戏剧为蓝本展开创作,内容上,故事围绕“听戏”和“唱戏”展开,人物不是听戏的就是唱戏的,因听《惊梦》这段戏使得蓝田玉回忆起她的过去,也是正是因为唱这段戏使她之后的人生发生了改变。技巧上,作者着力刻画了会面、吃饭、唱戏等多重场景,以徐太太演唱“游园”那一段为中心,随着戏曲唱词的推展,伴奏的推动,钱夫人逐渐堕入旧梦,愈堕愈深,由此在内心中引发了自我对话,使全文步入高潮。
  值得注意的是,在一系列的场景、对话中,钱夫人的内心独白不断出现“冤孽”二字,“冤孽,妹子,他就是姐姐命中招的冤孽了,你听我说,妹子,冤孽呵,荣华富贵――可是我只活过那么一次。懂吗?妹子,他就是我的冤孽了。荣华富贵――只有那一次。荣华富贵――我只活过一次。”[1](P193)从“我只活过一次”等语言中可可看出,这里暗示着蓝田玉和郑彦青只约会私通过一次,文中反复提起,必然为了强调了这一次足以使蓝田玉难为终身;同样,杜丽娘也是在梦中和柳梦梅结合的,为了爱情,死亡又算得了什么。一个是心死,一个是身死,都是为了“情”。《游园惊梦》是梦想和现实的紧密结合,强烈的主观精神追求,都体现出了“至情”思想的浪漫主义风格和艺术魅力,以及白先勇敦实深厚的戏曲功底。
  结 语
  对情感世界的关注和思考一直是白先勇感受和看取世界的基本观点,他以独特的思想对人类的情感问题进行了反思和揭示。在“至情”的世界里,任何外界的干涉都显得苍白无力,只会深深打动人的心灵。戏剧的爱好者白先勇也在戏剧大师汤显祖的影响下,创作出了融传统与现代为一炉的“至情”作品,白先勇无疑是“至情论”的拥护者与践行者。
  
  【参考文献】
  [1]白先勇.白先勇经典作品[M].北京:当代世界出版社,2004.
  [2]袁行霈.中国文学史[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3.
  [3]刘俊.文学创作:个人・家庭・历史・传统――访白先勇[J].东方丛刊,2007.
  [4]刘俊.悲悯情怀――自序[M].广州:花城出版社,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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