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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珊 谭志华 张晶
（1.武汉科技大学医学院,湖北 武汉430065;2.湖北省妇幼保健院；
3.杭州师范大学护理学院）
2020年WHO报告显示，护理人员将成为卫生保健系统最大组成部分，人数达2 790万人[1]。《“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提出，于2030年达到每千常住人口拥有注册护士4.7人的目标，护士缺口约300万人[2]。一项对全国696所三级医院护士流失率的调查结果显示，三级医院护士流失率为5.8%[3]，这进一步加剧了护理人员的短缺。因此，在护理教育招生规模逐年扩大的同时，提高护生就业率，降低职业失学率十分重要。研究显示，提高职业认同可增加留职率[4-5]，所以提高职业认同对缓解护士短缺问题意义重大。职业认同是一个过程，也可以是一种结果[6]，是对所从事职业的积极评价[7]。其形成于专业教育阶段，在校的专业学习是关键期[8-9],但鲜少有教育者关注在校护生职业认同，而更多关注护生专业知识及技能的掌握[10]。
2015年《中国卫生和计划生育统计年鉴》数据显示，中国注册护士36.3%是中专学历[11]，尽管注册护士学历不断提升，但新疆等地区及基层医疗机构对中专学历护士需求量较大[11-12]。加之国家大力扶持职业教育[13]，2019年2月13日国务院发布了《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保持高中教育职普比相当，建立中职与普高统一招生平台[14]。因此，中职护生的职业认同教育不可忽视。因在校受教育阶段是学生职业观形成的关键时期，对积极职业认同的形成至关重要[3,15]，为稳定护理潜在队伍，护理教育者应重视中职在校护生的职业认同发展。在校护生主要活动是学习，学习动机是指学生的内在驱动力，会影响学生的学习行为[16]，国外已有理论证明两者呈正相关[17]，因此可通过改变学生学习动机影响职业认同。中职护生生源质量参差不齐，可能缺乏学习动机[18]。目前，国内关于护生职业认同的研究,较少关注中职护生[19],研究内容更多集中在现状及其影响因素方面[9,12-13]。本研究以武汉市某中职学校420名护生为研究对象，分析中职护生职业认同与学习动机的现状及两者相关性，探讨增强其学习动机，提高其职业认同的措施，为中职护理教育提供参考。
1.1调查对象 选取武汉市某中职学校护生420名，其中一年级157名，二年级148名，三年级115名。由于该校男生数量较少，且分散在不同的年级，故不纳入调查范围。纳入标准：学籍在校学生。排除标准：中途转校；
休学；
请假时间＞2个月者。
1.2研究工具
1.2.1一般资料调查表 根据郝玉芳[7]编制的一般资料调查问卷自制而成，包括年级、是否独生子女、居住地、有无兼职经验、是否参加学校社团、是否组织过学校各类活动、父母的文化程度、是否单亲家庭、选择护理专业的原因、新冠疫情是否对选择护理专业产生影响。
1.2.2职业认同量表 量表由郝玉芳[7]编制，包含职业自我概念、留职获益与离职风险、社会比较与自我反思、职业选择的自主性、社会说服5个因子17个条目。包括很不符合、较不符合、介于两者之间、较符合、很符合5个选项，计为1～5分，第12个条目为反向计分，其余为正向计分，满分105分，分数越高，职业 认 同 水 平 越 高。量 表 的Cronbach’s α系 数 为0.827,折半信度0.842。其中，因子1与因子2属于个人纬度，因子3与因子5属于人际间纬度，因子4属于社会历史纬度。
1.2.3学习动机量表 量表由池丽萍等[20]修订，包括内生动机和外生动机2个分量表。内生动机分量表由挑战性和热衷性2个维度构成，外生动机分量表由依赖他人评价、选择简单任务、关注人际竞争和追求回报4个维度构成。量表共30个条目，包括完全不符合、不符合、符合、完全符合4个选项，计为1～4分，条目1及16为反向计分，总分120分，分数越高，学习动机水平越高。外生动机分量表内部一致性信度为0.83，内生动机分量表为0.88。
1.3调查方法 运用问卷星导入问卷，于2021年11月24日随机抽取30名学生进行预调查，学生反映问卷内容可以理解。2021年12月1日对各班班主任进行培训，在其配合下进行正式问卷调查。回收问卷由2人核对筛查，剔除无效问卷。
1.4统计学方法 运用SPSS 26.0进行数据分析。计量资料用均数±标准差（x±s）表示，不同特征护生的职业认同得分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学习动机与职业认同相关性采用Pearson相关分析。
2.1问卷回收情况 问卷回收率100%，剔除无效问卷15份，有效问卷405份，有效率为96.4%。问卷剔除标准：问卷填写不完整；
问卷结果呈明显的波浪形；
问卷条目结果呈现高度一致性。
2.2中职护生职业认同及学习动机各维度得分情况405名中职护生职业认同总分为（61.13±11.02）分，学习动机总分为（86.42±9.49）分。各维度得分见表1。2个量表中得分最高的3个条目及得分最低的2个条目的得分见表2。
表1 护生职业认同及学习动机各维度得分情况
表2 护生职业认同及学习动机得分最高的3个条目及得分最低的2个条目得分情况
2.3不同特征中职护生职业认同得分比较 结果显示，是否参加社团、选择护理专业的原因、新冠疫情是否对选择护理专业产生影响的中职护生职业认同得分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进一步两两比较显示，父亲学历为中学者职业认同得分高于父亲学历为其他者（P＜0.05）；
母亲学历为大学及以上者职业认同得分高于学历为小学及其他者（P＜0.05）；
选择护理职业的原因为喜欢者职业认同得分高于听从他人建议、家中有从事医护人员及别无选择者（P＜0.05）。见表3。
表3 不同特征护生职业认同得分比较
2.4职业认同与学习动机相关性分析Pearson相关分析显示，职业认同与学习动机总体呈正相关（r=0.508，P＜0.01）。内生动机与外生动机分量表与职业认同各维度呈正相关（P＜0.05）。职业认同各维度与学习动机各维度相关性见表4。
表4 护生职业认同与学习动机各维度相关性分析(r)
3.1中职护生职业认同与学习动机现状
3.1.1中职护生职业认同现状 国内对职业认同的研究起步较晚，国外护士职业认同高于国内，整体水平中等或中等偏上[21]。本调查显示，中职护生职业认同得分有较大的提升空间，各维度水平不一，可尝试实施有针对性的措施。5个因子平均得分排序与郝玉芳[7]对本科护生调查结果一致。其中人际间维度得分最高，此维度由因子3社会化比较与自我反思和因子5社会说服组成，指社会化的过程中个体通过与其他人的互动，将护理专业各方面内容内化形成职业认同感[7]。问卷中条目3得分最高，表明护生愿意与成功的前辈学习以获得对护理职业的向往与认可，成功的经验可让护生获得职业自信。研究表示，护理教育者可通过榜样法，宣传护理先进人物事迹等方式提高护生职业认同[22]。因此，中职护生职业认同感很大程度是向周围的人互动所得，并在此过程中不断反思自己的不足，期望成为更加符合职业要求的人，教育者在职业教育过程中应重视业内人际沟通。条目11得分较为靠前，说明护生对护理职业有较强的自豪感，护士在其内心是积极的形象。因此，教育者应对在校护生进行课程思政，树立护士正面形象。但这也可能与中职护生不能权衡理想与现实差距有关，应让其尽早接触临床、社会[18]，增加实践机会，例如参加社区义诊,医院志愿活动等，提高职业体验感与成就感[15]，坚定职业信念。留职获益与离职风险得分最低，其高低与职业自我概念紧密相关，两者属于个人纬度，职业认同的发展以此为前提，说明中职护生对自身的认知不够，不能理智分析护理职业对自身的意义。其中条目10得分最低，说明中职护生对护理职业不是发自内心的认同，忽视职业本身价值。这可能与其缺乏对职业全面的认知，对自我及职业的信心不够坚定，对该职业于自身的意义及影响不清晰，比较盲目[7]有关。条目4与条目12的得分表明中职护生对职业的选择还不够理性，这会导致护生在遇挫折时，可能出现消极心态，导致职业理想发生动摇，降低职业认同，影响护理队伍稳定。
3.1.2学习动机现状 国外很少关注中职学生学习动机，国内对学习动机关注度呈上升趋势[14]，但针对中职护生的研究不多[16]。结果显示，中职护生学习动机得分有待提高，这与张蒲临[14]、廖明生[16]的研究结果一致。其中热衷性得分最高，此维度中条目20得分最高，其次是条目30，表示护生遵从内心，要提高学习动机必须提高其兴趣度。说明中职护生成熟度较低，较为自我，国外学者认为自我与新角色的融合需要过渡[23]，可能后期会有所改进，教育者可应用案例分析+角色扮演法教学，赋予学生作为护士的责任，可促进角色融入。依赖他人评价得分最低，条目16得分最低，其次是条目1，说明中职护生缺乏上进心,而没有高度上进心的学生不会做好学习的准备[24]，教师可采取激励教学法，来激发学生的上进心。另外，挑战性得分较高，说明护生倾向于解决复杂问题，这与AMABILE等[25]的结论一致，其中条目5得分为挑战性维度中最高，说明护生对学习成果的期望值比较高，这就要求教育者夯实专业，提高自身业务水平。同时，应教育学生重视基础知识，勇于实践，才能切实掌握技能。依赖他人评价得分最低，这可能与年龄阶段有关，此阶段学生自我意识高涨，从事活动更多出于自身的好奇心及兴趣[20]。内生动机高于外生动机，以自主为导向的学生更易受到内在的激励，以控制为导向则更易受到外在的激励[25]，此结果符合中职生自我的特点，内生动机高说明中职护生学习动机大多源于内容本身，不被外在诱因所控。这可能与长期学习效果不佳，习惯了得不到教师及家人的认可有关[26]，教师可引导学生进行正确地归因，积极寻找自身问题。但在教育过程中，也要重视外生学习动机，教师要根据学生的差异性，制定阶段性、个性化目标，让学生相信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得到认可[14]。优化教学方式，例如以问题为导向的教学方法（PBL），被证实有激发学生学习动机的作用[27]，以学生为主体，教育者应适时对学生进行积极评价，提高学生自我效能，对学习动机产生积极影响。
3.2不同人口学特征的中职护生职业认同情况 国内已有不同人口学特征的职业认同水平的比较，但没有统一的结果，这可能与研究者使用的量表不同有关[19]。其中年级因素的结果与刘华[6]、郝玉芳[7]得到的结果不一致，因此关于年级因素在职业认同上的差异可在后期进行纵向研究，对同一样本进行动态观察，以进一步验证。参加社团的护生职业认同更高。参加社团后，护生有更多实践机会，可与教师、前辈交流互动，通过其实际经历感受职业魅力。有学者发现，随着学习的深入，护生职业认同会接近护理教师，这凸显了教师的重要性[28]，这就要求教师在职业教育时应以身作则，体现高度的职业素质。父母学历越高，护生职业认同水平越高；
22.4%（91/405）的护生因家中有医护从业者选择护理专业，此部分学生职业认同得分仅次于喜欢护理的学生，说明家庭对学生的职业教育至关重要[15]。学校可组织家长会，与家长协同提高学生的职业认同感。因喜欢护理而选择该专业的护生职业认同高于其他学生，但仅占26.2%（106/405）。44.2%（179/405）是听从他人的建议，7.2%（29/405）是别无选择，可见，大多数学生起初对护理并不感兴趣，更多的是考虑现实问题，可能是认为学习护理可以帮助就业[29]，从而影响其职业认同。这就要求教师在教学中多结合临床，例如以案例为中心，角色扮演法等，让护生提高责任感及成就感，觉得自己的努力对自己及病人都有意义[23]，让学生能感知护士需要有高度的责任心，而不仅是一份工作。受新冠疫情积极影响的护生职业认同较高。研究表明，提高护士的社会地位，可促进积极职业认同发展[5]，因此培养良好的护士公众形象，可提高社会对护理专业的认可度[30]。据报道，新冠疫情增强了中国护士的职业认同，护士职业形象提升，护理教育者可利用应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积极影响来提高学生的职业认同[31]。
3.3中职护生职业认同与学习动机的相关性 中职护生职业认同与学习动机总体呈正相关，说明两者可以相互影响，相互促进。WASITYASTUTI等[32]认为，医学教育的过程基本就是职业认同形成的过程，而动机被认为是学生学业成绩的重要预测因素，动机是联动的，理论上在鼓励认同的过程中发挥重要的作用,所以增强学习动机可以提高职业认同感,为将来就业奠定稳定的心理基础。而职业认同是个体对职业的肯定性评价，是一种心理，即认同职业的价值及意义[7]，进而引导学习行为。因此，提高职业认同可增强学习动机，提高护生在校学习阶段效果。教师可多组织提高护生职业认同的活动，减少厌学，引导学生乐学、好学。有学者认为中职学生韧性较差[22]，很难坚持，教师应安排挑战性任务激发护生的学习动机。追求回报和依赖他人评价与职业认同各维度相关性不高，说明护生不会因外界他人对自己学业的评价而降低职业认同感。内生学习动机与职业认同联系更加紧密，学习动机与智力无关[33]，教师应促进其参与更深入的学习，采用情景教学法，启发学生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增强护生学习的积极体验，这在培养强烈的职业认同感方面起着重要的作用[20]。
中职护生将来的护理职业行为的心理状态会受到职业认同的影响，应引起教育者的关注。教育者需结合学校与家庭力量增强中职护生学习动机，尤其是内生学习动机，发挥其对职业认同的影响及作用，以提高职业认同，进而为社会输送稳定的潜在护理人才。本研究采用的是横断面研究，后期可进行纵向研究，动态监测中职护生职业认同、学习动机的变化及两者的相关性，为护理教育提供更加可靠的干预时机。今后可考虑扩大研究范围，增强研究结果的适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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