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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猛，霍德民
上海市公安局嘉定分局刑事科学技术研究所，上海 201822
1.1 简要案情
某日07：00 许，在某厂区仓库办公室内发现左某（男，53 岁）的尸体。
1.2 现场勘验
现场仓库位于厂区内东南角位置，仓库卷帘门呈关闭状，仓库的东北角为办公室。办公室门朝西边开，勘验时门已被拆卸（发现时门被死者的脚抵住，后由消防员拆卸），在办公室进门西侧地面发现该扇已被拆卸的木门，木门内侧门板上见有大量喷溅状血迹。尸体位于办公室进门地面上，呈左侧卧位，头朝东北侧方向，脚朝西南侧方向。尸体头部附近有大量凝固状血泊，头部北侧血泊中发现一把方形锤，头部东侧血泊中发现碎骨片。室内地面上发现血鞋印，血鞋印花纹与死者所穿休闲鞋一致。室内靠东墙打印机上发现卷帘门遥控器。办公室墙壁及天花板发现大量喷溅血迹。
1.3 尸体检验
衣着检验：上身灰色长袖工作服前侧及两袖口见多量血迹，左袖口内侧见喷溅状血迹，两足灰色休闲鞋鞋面及鞋底均见血迹附着。
尸表检查：尸长167 cm，发育正常，营养中等；
尸斑浅淡，位于尸体左侧及前侧低下未受压处，指压稍退色。双眼睑球结膜苍白，未见出血点。额部正中偏左处见2.0 cm×1.5 cm 皮下出血；
左侧额颞部见4.9 cm×4.4 cm 皮下出血（周围吸收泛黄）；
额顶部见9 处条形挫裂创，最长3.7 cm，短者1.5 cm；
头顶部正中8.0 cm×5.0 cm 范围内见开放性创口，创缘不整齐伴多发皮瓣，其下顶骨塌陷粉碎性骨折，部分碎骨片上见压迹，颅骨部分缺失（图1A）。颈部右侧见1 条长7.8 cm 的皮肤创口，内角见1 条长2.8 cm 的皮肤划伤。左肩前侧至左上臂前侧见一长14.5 cm 的手术缝合创（已拆线）；
左腕屈侧见1 条长6.5 cm 的创口，深达肌层，内见断裂的肌腱及小血管，该创口下方可见2 处长约0.4 cm 的短条状皮肤划伤。
图1 头颅损伤概貌Fig.1 General pictures of head injuries
尸体解剖：硬脑膜见3 处平行排列的纵行破口，长度从左至右依次为0.9、4.8、2.2 cm（图1B）；
中间破口处见一把黄柄美工刀插入颅内，经顶部右侧近纵裂处贯穿大脑后深达脑干，其右侧顶叶脑组织见1 条长1.8 cm 的创口，深1.7 cm；
硬脑膜下见少量凝血块，创口周围伴局灶性蛛网膜下腔出血（图1C～D）。颅底未见骨折。颈部肌肉及软组织均未见出血，舌骨及甲状软骨均未见骨折。
1.4 常见毒（药）物检验
常见毒（药）物检验未见异常。
1.5 DNA 检验
室内墙壁、地面、天花板，方形锤，美工刀等处的血迹经DNA 检验，均来自死者。
1.6 鉴定意见
左某因颅脑损伤而死亡。根据尸体损伤特征、现场勘验及案情调查，认定死者左某系自杀。
死亡性质的判断是命案现场勘验的重要任务[1]，对于疑似采用复杂手段自杀案件的性质判断尤为棘手。本案根据死者损伤情况结合毒（药）物等检验，死亡原因较易确定，而关键在于对死亡性质的判断。本案推断为自杀死亡，主要分析依据如下。
损伤情况：（1）死者左腕部及颈部右侧损伤，创口方向符合死者右利手特点，根据工作服前侧及两袖口处多量血迹，左袖口内侧喷溅状血迹的特点，自己可以形成；
（2）死者头顶部损伤创缘不整齐伴多发皮瓣，组织挫灭严重；
颅顶骨塌陷粉碎性骨折，颅骨部分缺失，颅骨骨折线较短，符合方形锤反复多次打击形成；
（3）死者硬脑膜上见3 处平行排列的纵行破口，中间破口处见美工刀插入颅腔，经顶部右侧近纵裂处贯穿大脑后深达脑干，符合锐器3 次刺戳形成；
（4）死者颅顶骨凹陷性骨折，然而硬脑膜下仅发现少量凝血块，无严重脑挫伤；
（5）死者体表未发现明显约束伤和抵抗伤。上述损伤部位存在出血、凝血等生活反应，表明均为生前伤。尸体检验见多处损伤，然而仅有脑干损伤可致命。
现场分析：仓库卷帘门呈关闭状，卷帘门遥控器位于办公室内。现场血迹集中于仓库办公室内，室内血鞋印系死者形成，室内物品整齐无搏斗迹象。经DNA 检验，室内墙壁、地面、天花板，方形锤，美工刀等上的血迹均来自死者。室内血迹较多，然而无搏斗迹象，致伤工具在尸体附近，自己均可以形成。
案情调查：（1）经目击证人描述及勘验核实，办公室系由死者脚部顶住房门内侧，经消防部门破门后进入室内；
（2）根据工作人员描述最后遇见死者的时间，以及对死者死亡时间的推断，回看案发中心现场的视频监控，未发现其他人员进出现场；
（3）通过现场走访调查，该死者性格内向，喜欢饮酒，近期因摔伤行手术，后出现情绪低落，有自杀可能性。
综上所述，推断左某系先使用美工刀切割手腕及颈部，再用方形锤打击头部，最后将美工刀插入脑干致死。该起案件，死者采取复杂方式自杀，现场血迹多，头部损伤严重，极易误判为他杀。遇到此类案件，应进行细致的尸体检验，结合案情调查、现场勘验和视频监控等信息，才能准确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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